“……场上出现了一点意外,周安意外受伤了!我们可以看到,他在起跳二传时准备好了传球动作,但这里还有个很隐蔽的动作,这个球在处理之时完全可以打二次攻,当然,也可以传球组织快攻。
可能周安更多的会选择二次攻,我们可以看到场上南朝鲜的防守位置,如果二次攻出手,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得分机会。
因为周安的动作完全把对方的防守迷惑了,但也正是迷惑性太强了,队友朱强跟着周安的节奏助跑起跳,他冲上来准备接应快攻,就在这样的一次理解差中,两人在空中撞在了一起……
周安的头上鲜血淋漓,我们现在不知道他具体伤情如何,有过篮排球经历的人都知道,撞破眉骨导致出血是很常见的事,一般这样的情况不算大事。
但现在从周安头部的出血量来看,头上的口子应该不小。他在队友们的护送下已经离开球场去接受检查治疗……”
慢镜头重放,
电视解说用沉重而担心的语气叙述了刚刚这一次的突发意外。
画面重新回归正常,由替补二传王贺接替了周安的位置,比赛要重新开始。
可以看的出,似乎华夏队的球员们眼睛都红了,脸上都有着一些担心之色。
宣教室里,
很多少年们被刚刚的一幕惊到了。
在排球项目里,扭伤、跌伤、擦伤,青紫红肿是常事,可以说,只要是打排球的人常年就没有离开过这些。但突然血染赛场的情况其实在排球项目中真的不多。
且,自家人和自家人撞在一起,看起来更是冲击力十足,实在是让他们一时没反应过来。通过画面和解说之后,他们稍缓了缓,同时心里不自觉的就冒出了一些古怪的想法。
当然,他们也为周安担心,为华夏队担心,毕竟主力二传突然下场,对于一支队伍来说,影响必然不小。
林幕也担心,而且,他在担心之余还有些对于接下来比赛的迫切。
应该说,他从开始看比赛时就产生的想法似乎马上就要得到一些验证。
4位教练,12名队员,蓬蠡队全体成员在一片沉寂中看着接下来的比赛。
可,在他们的注视中,比赛正以他们最担心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式在进行着。
替补上场的王贺比周安小6岁,今年28岁的他年龄不小,但也是当打之年。
周安是川省男排主二传,而王贺是浙省男排的主二传,一个是职排塞第一,一个是职排塞第二。哪怕是川省男排有4名现役国手,但王贺所带领的浙省男排也是川省男排常年的主要竞争对手。
虽然川省近几年胜多负少,连续多年斩获联赛冠军,但每次和浙省打的其实都是极为焦灼。
这一切自然离不开王贺和浙省另一位现役国手郑光。
其实从小技术和身体素质上来说,他完全不比周安差。而且更年轻,就单一些体能素质上也不至于差。
然而,事实的情况就是,他顶替周安上场担任主二传后,完全没有发挥出周安原本在场上的战术意义。
中规中矩的传球,传球失误,配合失缺,甚至和陆中为一个二传球竟然又撞在了一起。
失误严格说不是谁一个人的责任,但不可否认,王贺完全发挥不了周安在场中的作用。不单是技术、战术上的,还有意识层面上的。
整个华夏队,所有场上运动员看起来都是敢打敢拼,但华夏队的情况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的出,极为糟糕。
第三局比赛,比分从原本的稍有领先,一步步的被南朝鲜队扳回超出。
南朝鲜的气势越打越盛,本来综合素质上比华夏差不少的他们,打出了极为强势的一段比赛。
华夏队主教练汪维嘉紧急的叫了暂停。
摄像镜头给到了场边,汪嘉伟早就没有了刚刚的轻松,他红着脸,手臂不断挥舞着,给运动员们在讲着球队的战术安排。
镜头再划过,在通道入口处停留了几秒,一切似乎都尽在不言中。
“呵呵~”
卢林轻声的笑了笑,虽然像是笑,但笑意显得却是无奈。
卢林的轻声笑,旁边人听到了,钟教练看了看卢林,那表情,让他很是感慨,“卢教练,真让你说着了,这就是一个整体年龄大,技术成熟,但却和年龄大所该表现的成熟稳定完全不相符的一支队伍。汪维嘉的人格魅力终究决定不了所有……”
“我倒是希望我说不着!”
卢林有些苦涩一笑:“82年,我进入国家队的第二年,在阿根廷,就坐在场边球队席上,我见证过和现在如此相似的一幕。
汪维嘉受伤以后,当时老沈,嗯,沈麟,他在被换下场休息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这一届的华夏队完了,未来十年也可能起不来了’
那一年我20岁,正是最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时候,因此对于老沈的话我很不理解,还和老沈争了几句。
受伤一个人而已,虽然是核心攻手,但毕竟也就是一个人啊,他汪维嘉受伤了,其他人难道就不能顶上来,大不了攻击稍弱点,可也不至于彻底完了吧?!
但事实情况,后面的事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完了,也没再起来,而且直接沉到谷底。
究其原因,这些年很多人都说,从战术层面到技术层面,更有体能和体质素质差异对比啥的。众说纷纭的各种解读。好像都有道理,但也就是有道理而已。
其实很多东西,我们这几代排球人都明白,不是单单那么直观,可明白归明白……”
卢林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声。
钟教练明白了,但他没什么好说的,层面离他远了点。黄教练更是没说,不过,他眉头微动,却是把一些话记在了心上。
通过卢林的叙述和现在华夏队比赛的情况,他隐约的把一些事串联了起来,也让他对于一些东西有了不少感悟。
这时候,冯静瞥了卢林一眼,插了一句,“戴指导都要引咎辞职,汪维嘉还能比戴指导能耐?何况,轮得到你操心呢?”
“哈哈,确实,现在轮不到我操心!”
卢林自嘲一笑,面上的表情随之也收了回来,接着正色道:“但我卢林从踏入排球那一刻起就抱着能为华夏排球奉献自己的心。我的运动员时代过去了,没能有多大成就,但我也有了很多感悟和收获。
现在我当教练,还只是个体校的基层教练,我更是一穷二白,可我这颗心不会变。戴指导起了个头,带出了一段辉煌,也埋下了一颗种子。他的引咎辞职也没能挡住这颗种子生根发芽。
汪维嘉依然也是,或许他会突然有魄力去做点什么,或许也会如同戴指导一样某一天里引咎辞职。可他们是他们,我只是我。
人们总说,很多东西打破容易建立难,可我觉得,在我们华夏,很多东西偏偏是建立容易打破难。所以,别人如何去处理这些关系,我管不了,但我会坚持我的意志,哪怕是永远也走不到更高的台面上,也永远不会放弃……”
冯静听着卢林铿锵的话,突然有了些感性,一句话脱口而出,“老卢,我陪着你!”
只是话一说完,面对斜掠而来的两道目光,她就有些不自在了,耳根处,一抹红晕悄然而生,迅速的向着周边蔓延。
她连忙抬手捋了捋并不散乱的额边短发。整张脸,努力的保持着一副淡然、淡定的模样。
“哈哈!”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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