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铎静静说道:“上回你来找我,就想问这句话?”
眼红得吓人的唐宋元冷冷说道:“小时候我们看电影,只分好人坏人。长大以后,我们只在乎利益。这没什么错。”
“只是,我是真没想到你还能跟苏青林黄博这样的豺狼恶犬臭味相投到一块。”
“说实话,我唐宋元也是在又浑又浊的缸子里泡大的,这个缸子里说得难听点儿,就连贾府门口那一对石狮子都是脏的。”
“我阅人无数,唯独你让我看不懂。”
“恶世洪流,像你这样的人能站得住脚已经是千辛万苦,想出人头地更是难上加难。”
“你想往上爬,想青云直上想一步登天,这本是人之常情。但我瞧不起你的是,你找错了梯子。”
金铎木然点上烟抽了一口,淡漠说道:“我认!”
“但,你的情,我这辈子都记。”
唐宋元抄起酒喝了满满一杯,摆摆手又指着自己胸口笑着说道:“过往之事,不用去提。我唐宋元就是这样的人。”
“染缸再黑,染不黑我唐宋元的心。染缸再浑,染不浑我唐宋元的魂。”
说着,唐宋元肘搭在饭桌指着金铎笑着说道:“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初为你出头了。”
金铎默默点头:“我欠你一个情。如果将来你有事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记得叫我一声。”
“老子叫你把抗金锏捐了,你也捐了!?”
“肯定不捐!”
金铎冷冷应承,在唐宋元横眉怒目的眼神中转手就将抗金锏递过去,轻描淡写说道。
“送你。”
唐宋元定定看着金铎,神色露出从未有过的错愕和震惊。
金铎坦诚面对唐宋元,无悲无喜!
这一刻,唐宋元似乎又看到了状元街上那不卑不亢的劳改犯。
“老子接不起。”
“拿去!”
“别送!”
转手将一个盒子扔在修复桌上,又从公文包里扯出一份报纸扔给金铎,唐宋元头也不回的走了。
贤妻良母般的汤静雅都不带金铎招呼,像一个最称职的女佣,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追唐宋元。
早先艾老雾栀他们走的时候,汤静雅也做了同样的事。
回到大平层,坐在旁边温柔细腻将报纸摊开,忽然拿起另外一份报纸放在金铎面前。
“铎哥。你看。好奇怪。”
两份报纸平平放在一起。同样的文博报字体,同样的日期。
这是同一天出的两份报纸!
其他版面内容完全相同,唯独的头版头条却是不一样的内容。
黄博带给金铎的文博报头版头条刊载的是金铎拒捐抗金锏被抨击民族败类。
而唐宋元扔给金铎的文博报,头版头条上,却是写的:“世遗大会三峡考察圆满结束。”
金铎微微皱眉,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黄博那份是试印版,而唐宋元这份则是正式发行版!
“铎哥,为什么两份报纸不一样?是不是弄错了?”
“没事。”
金铎淡淡回应,抓起另外一个盒子。
那盒子里边放着一个砚台。
砚台不大,长不过二十五公分,最常见的端砚。造型为长方形。前部刻椭圆形水池,隔壁为方形墨池,底部则人工雕刻成瓦形。
在砚池底部刻着蝇头竖行字体。
“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脏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
“仰珙刊石,竖于堂屋东壁,以诏后世。”
双手端着不大的砚台左右看了看,金铎的目光就投射在抗金锏,微微失神。
“铎哥。这个砚台很值钱吧。”
和金铎相处了快两月时光,汤静雅对金铎脾气还是有那么一点了解。
自己,还从未见过金铎用两只手拿东西。
“包公砚!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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