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老鱼头身子僵硬,慢慢转过头来,流着泪傻傻呐呐的问道:“劳总。你说的是真的吗?”
金铎板着僵尸脸,冷冷说道:“假的!”
老鱼头的娃娃脸瞬间绷紧又皱成一团,满是卷皮的嘴唇不住蠕动,又是可怜又是可笑。
慢慢熬到凌晨五点公鸡打鸣,天色微微现出鱼肚皮,路上终于出现了第一辆摩托车。
等到早上八点多,老鱼头揉揉疲倦的眼皮缓缓睁开眼,回头却是不见了金铎。
连着叫了几声劳总,老鱼头突然一个激灵,吓得从板车里滚落,不顾一切撒丫子就往河对岸跑。
那是老中医的村子。
果不其然,金铎就在那。
就在那家老中医的门口。
看着背着工具挂着绳索的金铎站在老中医家门口,老鱼头吓得汗毛倒竖,当即调转头要逃走。
跑了几步,老鱼头突然停下,娃娃脸纠葛纠结,突然一咬牙转身又跑了回去。
那家中医馆就在对岸桥头,长江支流的郪江在这里形成了一条反弓形的内弯,而中医馆的朝向恰巧不巧的就正对着内弯中心线。
中医馆门口栽着两颗大柏树,刚刚对着河流上弯和下弯的位置,将整个宽达百米的平缓河水锁在其中。
树下面是一排矮矮的红砖黑瓦老房。
老房子外墙水泥糊墙大面积脱落,露出一块块斑驳的土墙墙体。
“我爷爷所有积存都在房子里面。你们看上什么自己选。价格合适就卖。”
大柏树下,一个眼下最流行的的黄毛年轻人大咧咧的叫着,翘着二郎腿坐在树下的青石板上咬起手指。
黄毛年轻人不过二十多岁,浑身上下加起来也超不过一百块。嘴里叼的不过是五块钱一包的天下秀。
即便如此,年轻人口气却相当的冲。
听到黄毛的话,金铎立刻迈步上前要进屋。
“兄弟。等下。”
旁边两男一女中站出来个男子拦住金铎呵呵说道:“兄弟。打个商量。我们是双喜城的,办完事就要赶火车。能不能让我先进去?”
金铎淡然回应:“先来后到。这是规矩。”
男子笑容可掬掏出烟递给金铎:“都是下乡收东西的。巴蜀双喜一家亲,相互理解相互支持下。下回兄弟你去双喜城,我请你喝酒。”
金铎眼皮轻垂低声说道:“你们要先也可以。药材归我。”
对方愣了愣上下打量金铎,轻轻摇头:“我们也是为了药材来的。”
“那就按规矩办。”
金铎冷漠干脆的话让对方直直盯了金铎两秒,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几许威胁:“谈不了。那就各凭本事。”
说完,对方背着手打出个手势。
对方团伙另外一个同伙狠狠瞪了金铎一眼,目露凶光直直走到黄毛面前,手中多了一支硬中,嘴里尊称着柳总。
黄毛看到硬中就来了精神,立刻坐将起来。听到柳总尊称,更是心花怒放。
那同伙即刻打蛇随棍上和黄毛柳总攀谈套近乎,不时指指金铎。
黄毛回头撇了眼金铎,见金铎穿着普通甚至比自己还不如,面露鄙夷对着同伙点头,同意对方先进老屋。
同伙赶紧道谢,疾步就要往屋里冲。
“规矩坏了,名声就没了。以后也别混了。”
金铎轻漠说出这话,对方两个男子面色轻变。领头男子沉着脸不说话。
看得出来,这三个人就是传说中古玩行的铲地皮。
在晚清时候,八旗子弟们没了收入来源坐吃山空但又要维护自家体面,不得已就典卖田土为生。
田土卖完就卖家里的老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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