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爹说:“好好好,只要你们俩都愿意,都好好的,我们不反对。”
钱琬春她娘也表示同意,还亲切地让金九三喝茶,又为他续上了茶水。
大的方向显然没有分歧,需要讨论的就是细节,生辰八字、下聘书等等礼数,这些也都没问题。钱老爹嗯嗯啊啊的,和蔼的表示怎么样都可以,钱琬春她娘干咳了好几次,钱老爹知道躲不过去了,这才硬着头皮提到了聘礼。
一谈到钱,金九三还是有些拘谨,里屋里的钱琬春也很紧张。
金九三鼓足勇气,说道:“这个我也没有经历过,我也没个哥哥、姐姐,也不知道这彩礼多少合适,叔叔、婶婶,你们说,你们说了,我就去准备。”
“好好好,那我就大概说个数字,都好商量的,你看啊,是这样的,我家大耕也跟你一样,去提亲了,人家要三百两彩礼金。”钱老爹终于把这个数字说了出来,只觉得如释重负的感觉。
“三百两!”金九三一脸的错愕。
这样的神情,钱琬春她娘很不喜欢,“三百两,现在都是这个行情,我们也不多要,人家也朝我们要这么多呢。”
见老婆子的脸色不大好看,语气又比较硬,钱老爹立刻打圆场,“好商量的,好商量……”
钱老爹话还没说完,钱琬春她娘便嚷嚷道:“没商量,这有什么好商量的,难不成我家姑娘不值三百两?”
金九三是个耿直的楞头汉子,他立马回应道:“婶婶,你这话不好这么说吧,你又不是卖姑娘。”
“九三啊,你什么意思,我姑娘还没过门了,你就敢顶撞我!”
见老婆子拍了桌子,钱老爹立刻来安抚,“九三他不是这个意思,有话都慢慢说,话赶话的,容易有误会。”
金九三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冲了,于是不再说话。
钱老爹说:“九三,你看这三百两银子,你家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呀,不行的话,再商量商量,办法总会有的,你说是不是啊?”
“这事不能商量!”钱琬春她娘又甩出这么一句。
金九三心里很怀疑这三百两的价格是怎么出来的,所谓行情,也没听说过普通人家要这么一大笔的聘礼。金九三问道:“这三百两,我就想知道,大耕他是相中了哪家姑娘,怎么一开口就是三百两?”
“呦,你还不信了,前村齐木匠家的姑娘,你不信,自己打听去,我们不会管你多要的,实话跟你讲,三百两,还是三十两,我们根本不在乎,我们在乎的是我姑娘的体面,人家家的姑娘要彩礼三百两,我们也得这个数,不然我家琬春会让人说闲话的,会让人瞧不起的,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你要真的心疼我家琬春,那你就得出三百两,少一文都不行。”
齐木匠家的姑娘,金九三也认得,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那姑娘还被人誉为赛貂蝉,长的不单单是好看,她还识字,还有织花锦的好手艺,早听说过,她织的花锦专门有客商上门收购呢。
金九三心想:难怪人家开口就要三百两银子的彩礼,这姑娘长的好看且不说,这一进家门,光是织花锦的手艺,那就能换现银。
见金九三发愣,钱琬春她娘敲着桌子问道:“哎,你想什么呢,你倒说话呀。”
一肚子不高兴的金九三缓过神来,说道:“那我就说句实在话,婶婶你这个作法不大好,人家朝你要三百两,你就问我要三百两,你这不就是中间商嘛。”
“什么中间商?”显然钱琬春她娘不懂这个名词。
金九三也是脑筋搭错了,他还很详细地作了解释,“中间商,州府的集市上,这种人多的很,买卖两家不认识,中间商就出面了,把买卖两家一撮合,说白了,就是吃两头、赚差价,镇上的人都说了,生意自己做,不给中间商赚差价。”
钱琬春她娘半懂不懂,只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便拍着桌子质问道:“金九三,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这又拍桌子。
金九三实在是坐不住了,“我没什么意思,不给中间商赚差价,很简单,我有三百两银子的话,我直接把三百两给了前村的齐木匠好了,干嘛还非得婶婶你来转一手呢。”
“滚!你给我滚!”
金九三脸涨得通红,二话不说,挪开条凳,转身就走,钱老爹拉都拉不住。走出院门,这才想起来竹篓,侧身回来,拿了竹篓便愤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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