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誉王心中心思百转千回,随后又摇了摇头道:“如今赤焰叛军兵临城下,即便是本王坐上皇位又如何,依旧挡不住国破家亡。”
“不……不一样,言侯爷还有霓凰郡主不愿回京勤王只不过是因为陛下的缘故,想必殿下也知晓其中之事,都与当年林帅一家有关,倘若殿下坐上皇位,并且愿意为当年之事平反,定能够让言侯与郡主带兵前来,而且城外的赤焰叛军亦是可谈,毕竟当年之事是陛下一手所造,如若只诛罪首……”
下面的话蒙挚没有说,但誉王却是双眼猛的张的老大,眼神中露出一抹火热的神色,很明显是异动了。
誉王上前加将蒙挚扶起,问道:“蒙大统领,本王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何选择本王而不是太子?”
蒙挚沉默了一下道:“因为殿下更愿意答应我。”
“哦!为何?”誉王疑惑道。
“殿下可还记得祥嫔?”
“本王生母?”
“是,臣为禁卫军首领多年,护卫皇宫自然知晓一些皇宫中的隐秘之事。”
“什么意思?”
“祥嫔为滑族,为滑族的玲珑公主。”蒙挚低声道。
誉王身形猛的一颤,脚步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眼睛变得极为狰狞,一把抓住蒙挚胸前的衣物,咬牙切齿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臣不敢欺瞒殿下,这事虽然隐秘但依旧有很多老人都记得。”
誉王脸色几经变化,随后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与痛苦,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无论我多么努力父皇总是对我忽远忽近,原来从我一出生起我就已经注定永远不可能成为储君,因为父皇绝对不会让一个留着滑族血液的儿子去继承皇位,哈哈,原来对我最大的恩典就是把我当成一颗棋子,一个压制太子的棋子,哈哈,可笑,真是可笑啊!我还一直心存希望,我再怎么和太子斗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违逆和你斗。”
蒙挚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誉王,对于誉王也是满心的怜悯,就如同誉王刚刚所说,从一开始他就不可能成为储君,不管是皇帝还是大臣们绝不允许一个有着异族血统的人称为皇帝,他唯一的作用就是作为一个磨刀石,一个磨砺太子的磨刀石。
誉王冷眼看着蒙挚,声音清冷道:“这就是你选择我的原因?”
“是。”
“我答应你了,做好准备,今夜午时起势。”
蒙挚单膝跪地,大声道:“是。”
誉王一把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怒声说道:“你当年是怎么得到这个皇位的现在我一样可以做到。”
蒙挚又在誉王府停留了一段时间,与誉王商议宫变之事的细节,一个时辰后才离开誉王府。
蒙挚并不担心禁卫军会不听从吩咐,他身为大统领已有十五年之久,整个禁卫军被其打造的铁板一块,身边的几位近卫更是奉其为大哥,一声令下轻易可以做到翻天。
夜晚。
群臣汇集于宫殿商议对策,萧选也在两位皇妃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来,只是此时的他身形佝偻,面色疲惫,已经完全没有了九五至尊的风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吾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萧选挥了挥手,有气无力道:“都起来吧!谢玉,朕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谢玉上前一步行礼道:“启禀陛下,臣已办妥,聚拢城中百姓奴仆共计十二万人,只是兵器铠甲不足,训练不充,但亦可形成一股战力,尤其进行守城竟然能够拖延到援兵到来。”
萧选这才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景桓呢?还有蒙挚去哪了?”
宫外突然传来嘈杂之声,本就是心情不好的萧选脸上露出一抹不耐烦,这几日因为走路发出一点声音被其打死的宫女已经有数十位,如此动静更是让他心烦意乱,怒声道:“外面何事喧哗?”
话刚落音一个太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面露惊恐道:“陛下陛下,不好了,誉王殿下造反了,誉王殿下造反了。”
“什么?”
一瞬间整个朝堂之上都是目瞪口呆,萧选更是猛的站起身满脸的不可置信。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声音也越来越近,没过多久浑身是血的誉王和蒙挚出现在朝堂之中。
看着那坐在王位之上风烛残年的父皇誉王突然发现原来他也只是一个老人,并不是不可违逆,当退去他身上那九五至尊的光环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
“萧景桓你在做什么?”萧选怒声吼道。
太子也是跳出来指着誉王道:“景桓你怎可带兵刃进入朝堂,父皇,还请治景桓大不敬之罪。”
看着眼前与自己斗了几十年的太子誉王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原来拥有可以掀桌子的力量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
誉王拿起手中的剑鞘直接朝着太子砸去,一声惨叫太子爆头倒地,脸上满是鲜血,倒在地上不断的哀嚎。
如此一幕也让朝堂众人下意识的后退。
誉王看着皇座上的萧选,笑着说道:“我在做什么父皇看不出来吗?当年你也是这么走过来的,我只是在重复父皇你的路罢了。”
萧选目眦尽裂,手指指着誉王浑身颤抖,咬牙切齿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可是堂堂的七珠亲王,怎能做如此弑父违伦。”
誉王哈哈大笑,笑的有些歇斯底里,冷眼看着萧选怒声道:“乱臣贼子?不过是学你而已,至于说违伦,当真是好笑,我喜欢明鉴的一句话,父母不慈儿女不孝,想想这么多年父皇你是如何对我的,是如何对我母亲玲珑公主的?”
萧选脚下一个踉跄,不敢置信的看着誉王。
“怎么?被我说中了?父皇啊父皇,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无论我多么努力父皇总是对我忽远忽近,原来从我一出生起我就已经注定永远不可能成为储君,因为父皇绝对不会让一个留着滑族血液的儿子去继承皇位,哈哈,原来对我最大的恩典就是把我当成一颗棋子,一个压制太子的棋子而已。”誉王嘲讽道。
萧选整个人瘫坐在皇位之上,浑身颤抖,气喘吁吁,好似随时都有可能一口气上不来。
看着誉王那嘲讽的眼神萧选好似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怒声说道:“是又如何?生在天家你应该明白皇家无情,不要说玲珑,任何人都可以利用,为了这九五至尊之位什么都可以抛弃。”
誉王冷笑一声道:“所以我来了。”
“来了又如何?即便是你夺取我的皇位又如何?赤焰叛军围城,乱臣贼子雄踞一方,你就是死路一条。”
誉王嘲讽道:“死路一条的是父皇你,言候为何不愿发兵?霓凰为何不愿勤王?还有外面的赤焰叛军为何会反叛?父皇自己难道不清楚吗?要不要儿臣来提醒一下?”
萧选脸色狂变,怒声吼道:“闭嘴,你给我闭嘴。”
说完一口气上不来,大口一张一口鲜血直接喷出。
誉王根本不理会萧选如今的状态,继续说道:“这些都是你自作孽,因为你背信弃义,因为你害怕祁王兄夺了你的皇位,因为你容不下一个穆王府,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逼迫而成,而这所有的苦果都是理所当然。”
“闭嘴,闭嘴。”萧选继续喊道,只是声音越来越无力。
“你才是罪首,所以会死的是你而不是我,你说他们最恨的是谁?是我吗?倘若我登上皇位将你交出去会如何?言候会不会出兵?霓凰会不会勤王?或者城外的叛军会不会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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