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负手屹立在孤峰上,灰色的衣袍在狂风里猎猎作响,双眸在青铜面具里骤然睁开,仿佛一阵阵雷电闪现,狂暴的气息充斥在空气里。
在此片刻间,忽然在天际的尽头,传来一阵战马的嘶鸣声,声音在云霄深处响起,传遍寥寂荒野的任何角落里。
与此同时,在黯淡的天幕上,一匹金色的战马在云雾上四蹄如飞,风驰电掣般拖着一辆富丽堂皇的战车,朝着雾隐峰方向乘风踏云而来。
只是眨眼间,那辆马车便就疾驰在上空,战马仰首发出一阵希律律的嘶鸣,便就仿佛流星般坠落而下,落在那灰袍大汉的左侧不远,四蹄稳稳的落在孤峰上面,仿佛是硬生生钉在上面一样。
一位器宇轩昂的青年怀抱玲珑棋盘,发出一声有些震惊的惊呼声,便就在马车里一跃而下,神色诧异的俯视着脚下的废墟,但是让人奇怪的是,那辆马车忽然间闪现出阵阵光华,幻化成为一个马一个车两枚棋子,落在怀里的那副棋盘上面。
灰袍修士横目扫他一眼,冷声说道:“威君真人,我们晚来一步,非但西金真君已陨落此间,而且雾隐峰灵脉已被搬迁它方。”
那道声音仿佛是沉雷炸响,威君真人一阵气血翻涌,不由的往后退出两步,神色大变道:“怎么可能?西金真君可是已晋升至金丹中期,在青州谁能将他当场击杀?而且将雾隐峰灵脉搬迁挪位,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神通?”
灰袍修士眸子里若有所思,稍微筹思片刻,便就沉声说道:“能够搬迁灵脉的法门乃是不世神通,即便是在大秦国都未必有此大能,而此人居然能够做成此事,应当是依仗有着绝世稀有的搬迁术符箓。”
“雷长老所言有理,不管他是用何种办法搬迁灵脉?都是罪无可恕。”威君真人神色震怒,厉声说道:“而且击杀西金真君,此仇却是不可不报。”
“不错,在老夫眼皮底下玩花样,实在是不能就此轻易放过。”灰袍修士声音冰冷似霜,沉声说道:“不过西金真君陨落也好,此人性情桀骜不驯,而且是中土真君的师弟,未必是能够对君上忠心,留着早晚也是祸害。”
威君真人神色略有不忍,皱眉说道:“雷长老,此人对在下辅佐数年,毕竟也是有拥护之功,倘若不是此次身死道消的话,定然会为大哥所用。”
灰袍修士微微摇头,冷然说道:“威君真人,你已失去升仙门掌门大统,不可能再得到西金真君的倾力相助,不必为他再言,老夫是自有主张。”
威君真人阴鸷的脸颊上掠过怨毒,咬牙说道:“不知中土真君是作何考虑?竟然传位于小妹升仙门掌门大统,本座上百年的苦心经营全然毁于一旦,实在是不甘其心。”
灰袍修士眉毛紧蹙,沉声说道:“天羽真君的天赋非同小可,而且她得到东木、北水、无极三位真君鼎力相助,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虽然风长老在大兴城暗中筹划,但是依旧是功亏一篑,即便是万兽谷都被全然荡平。”
威君真人神色有些颓然,叹然说道:“云州归小妹虽然可能,但是毕竟尚是郑国君室,可卫国若是削番并国以后,青州地盘被赏赐于无极真君,实在是荒唐之极,郑国疆土岂容他人虎踞,君父此意实在是有些欠思量。”
灰袍修士却是哈哈大笑道:“威君真人此言差矣,青州贫瘠荒凉,不但没有什么修真资源,而且西有凶险莫测的百万妖山,东邻虎视眈眈的大戎国,受到兽潮和邪修的滋扰,实非是什么灵山宝地,这块骨头无肉而且难啃,留给无极门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想来君上也是如此考虑,因此倒是没有太过反对。”
威君真人的神色犹自不能平复,冷声说道:“可即便是如此,小小的无极门,当年只是不起眼的修真小派,眼下居然一跃成为坐镇一州的金丹门派,本座实在是难以咽下这一口气。”
“修真路莫测而漫长,纵然是惊才艳艳的天赋异秉之辈,都要湮灭在浩长岁月里,无极真君虽然晋阶神速,但是毕竟是根基不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想要安然坐稳青州,却并非是那么容易。”
灰袍修士微微一笑,沉声说道:“威君真人虽然失去升仙门大统,但是君上已赏赐于你结金丹,此物也是来的颇为不容易,君上希望你修成金丹真君,好能助他统领宁州,相比于无极真君而言,却是要安逸上数倍。”
“雷长老所言极是,本座定然好生炼化灵丹,尽快晋升成为金丹真君,辅助兄长成就大业。”
威君真人却是不敢再言,当即是恭声应是,冷眼俯视着脚下的废墟,阴鸷的脸颊上掠过阵阵异样光芒,顿时同那灰袍修士一样,均都陷进莫名的沉思里。
他们两人却是不知,正在雾隐峰夷为平地的同时,千里以外的云州邙山山脉里,一座赤色山峰正在骤然间拔高,竟然悄然无息的升高起数百丈,更加的雄伟壮观,隐隐有着越过厚土峰,成为邙山第一高峰的趋势,是在夜间静静的发生变化,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
在赤炎峰的山腹里,莫问天静静的坐着,手里各握着一块上品灵石恢复法力,在得到传功合道大法传功,他的法力骤然上升三四百点,此时虽然使用六阶搬迁术符箓,但却是没有伤到元气,只是用灵石稍有补充便就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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