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话一出口就被魏广德和高拱齐齐反对,自然他知道这事儿自己是想岔了。
“全靠高师傅做主吧。”
裕王微微沉吟就开口说道,“也请魏大人已经后多提醒本王。”
“裕王,这里人多,我还是不久留,这就先告辞了。”
又说了几句,魏广德想要早点离开裕王,于是行礼告辞。
以前没见到的时候,天天想着捧裕王的臭脚,可这在大庭广众下遇到了,他又担心被人看了去。
矛盾。
“也好,魏大人慢走。”
裕王的背景现在在京城真的很尴尬,很多心里支持他的大臣在和他见面的时候也大多保持着距离,这个他是明白的,很多忌讳。
魏广德能来自己这里站这么久,说这么多话已经算难得了,毕竟他没有兼着王府的差事。
也不知道徐江兰在后面说了什么,反正在李芳带她过来的时候,透过轻纱魏广德看到徐江兰一脸笑意盈盈。
回到自家人群里,魏广德才小声问道。
“我看到小爷了,好可爱的小人儿。”
“什么小爷?”
魏广德纳闷,裕王府哪儿来的什么小爷?
“就是裕王嫡长子啊。”
徐江兰隔着轻纱白了魏广德一眼,那意思自然是你怎么这么笨,这都想不到。
“哦。”
魏广德点点头,裕王有一子他当然知道,这也是他之前更看好裕王的原因。
和裕王同年大婚的景王殿下,到现在也无所出,你拿什么和裕王比?
魏广德可不相信,本来就是因为正德皇帝无后才捡来的皇帝宝座,嘉靖皇帝在考虑传位的时候不去想想自己的孙儿。
就算裕王百般不是,可有儿子这一条,在选择接班人的问题上就让他占足了资本。
只是,这个时期注意到这点的朝臣似乎还不多。
“小爷身体怎么样?”
魏广德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道。
“挺好,很活泼,大眼睛到处看,好可爱。”
“小孩子嘛,都差不多,今晚回去我们就生一个......哎哟......”
魏广德随口胡诌,却被徐江兰在腰上掐了一把。
其实隔着厚厚的棉衣,魏广德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甚至都没有掐到肉,不过该表演的时候要做好表演,所以他还是很恰到好处的叫疼。
在大家兴致勃勃看灯的时候,不远处奉天门城楼上,一处没有悬挂灯笼照明的黑暗处,一个身着道袍的身影缓缓转身。
“回去吧。”
低沉的声音响起,魏广德如果在这里,就算看不清人也能听出说话声音的主人是谁。
嘉靖皇帝朱厚熜。
对于外界笑谈的“二龙不相见”箴言的事儿,嘉靖皇帝是有所耳闻的。
对于他们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可放谁身上,封了两次太子都是不多久就暴病而亡,你还能不信吗?
作为天子,自然说话做事是会和上天感应的。
或许年轻时候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离奇事多了,嘉靖皇帝是不信也得信了,这也是他疯狂修道的原因。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出穿。
这或许就是嘉靖皇帝对于朝臣们反对他修道的看法,不做理会罢了。
今晚,知道裕王带着皇孙到了这里看灯,嘉靖皇帝也摆驾承天门,自己看看不让他们看见就没事儿。
这些年,这也是他唯一能看到裕王朱载坖的机会。
如果说以前或许他在选择裕王还是景王的问题上有摇摆的话,那么到了现在他已经没得选择。
正如魏广德所想的一样,景王就算再能干,没儿子就决定了他无法坐上那个位置。
而人群中那若隐若现的小孩儿,也正是他这次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
看不仔细,但是他知道,那是他的孙子,这会儿好像是由裕王妃抱在怀里,应该很幸福吧。
和往常一样,嘉靖皇帝身边只站着大太监黄锦,不远处还有两个御前太监侍立着。
“摆驾回宫。”
黄锦对那两个太监说了一句,一个太监向这边行个礼后飞速跑开,他是要去叫銮仪卫的人把銮驾在城楼下准备后,皇爷马上就到。
而另一人则在嘉靖皇帝身前一侧,手里提着一盏灯笼,为皇帝照亮前面的道路。
只是在下城楼的时候,嘉靖皇帝忽然站住,低声问道:“魏广德和裕王府走的很近?”
“这个,奴婢不知道。”
黄锦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奴婢下去就让人查查,之前倒是听说他和裕王府的高学士等人有交往,毕竟他们都还是翰林院的同僚,倒是不知道去没去过裕王府。”
黄锦很谨慎的回答道。
“嗯。”
嘉靖皇帝低吟一句,随即大步走下了城楼。
远处,奉天门城楼耸立,丝竹悠悠。
城楼和两侧被各色彩灯照的通明,城楼上的乐师正在配合着鳌山上的乐师奏响着这个时代的乐曲,宫娥站在城楼上与鳌山上的宫娥一起翩翩起舞,映照着大明朝的一片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除了他身边的黄锦和两个御前太监外,没人知道今晚在承天门上发生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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