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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你说喜欢我,还算不算数?

徐易整个地僵住,却说不出一句话,流了一脸的泪,像是正在融化一样。两年前的1947年,周晓彤还是卢城警队聘请的心理学专家,为了查案来到徐易自幼生长的龙城,他们在因为那件案子结缘。结案之后,周晓彤要回卢城,冲动地向徐易表了个白:“徐易,我喜欢你!”就“嗖”地一下登上了南下的火车,独留徐易风中凌乱,在火车的轰鸣声中,红着脸站了好久。

两年以后的此时此刻,徐易重生,继续做着警察,他换了制服,龙城换了天。周晓彤回来了,就站在秋日的阳光里,像自带光芒,灰扑扑的衣着没有减去她半分明艳。没错了,她还是在表完白不管不顾,就跑了的周晓彤。她人跑了,人影却在徐易心里晃了两年。同时,她也是他爱了一生一世,在他怀里去世,又让他怀念了十年的周晓彤。

两双深棕色的眼眸相映,眼波流转间仿佛过了无数流年。眼神骗不过人了,屋里的徐易慌了神,随即把眼神落在她的发梢。屋外的周晓彤感受到了热浪袭来,躲闪着,逐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臂章。

“我可以进来吗?”周晓彤首先打破了僵局,歪着头问。

“当然,当……然啊,”徐易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噗嗤一笑,步伐轻快地走到门边,把周晓彤迎了进去,说实话他曾活过近一个世纪,却从来没有此刻这般慌乱,简直手足无措。

周晓彤走进这间屋子,感觉到一种奇奇怪怪的氛围。她不禁自问:因为正与徐易站在同一屋檐下?莫名地,这间屋子不断在变得局促。

徐易看着周晓彤走到窗边摆弄着“话匣子”,把她带来的大苹果掂来掂去地玩。她又在眼前晃了,他眼前似乎有一团团的光照到她身上,白白亮亮的还似乎冒着热气。

刹那间,整间屋子都暗淡了,周晓彤是唯一的光亮——怎么能那么亮呢?徐易突觉双眼一酸,酸逐渐化开,化成了暖,暖沉下去,刚刚擦干的眼泪,再次浮上来。

要了命啊,天知道徐易此刻又多想抱紧她。可现在去抱他,他怕是会被她暴打一顿的。她留学的时候学过女子格斗术,三下五除二就能把他这小身板打骨折。

“我还给你带了长生园的月饼。”她掠过他身边,翻找出包袱里的紫色的盒子,全然不觉屋子里另外一个人内心按捺不住的激动。

“哦,哦,月饼?这么快,又中秋了。你是回来陪郭姨过节的?”徐易在屋里晃来晃去,咬着嘴唇试探着......

徐易口中的郭姨,全名郭爱莲,是徐易小时候的保姆,早年从津都嫁到龙城一户姓贾的人家。谁知道不到一年,丈夫突然暴病而亡,她怀胎6个月就成了寡妇。孩子生下来,婆家嫌弃是个女孩,就把他们母女扫地出门了。

郭爱莲抱着刚满月的孩子饿昏在徐家四合院门口,被徐易的母亲收留,给刚满两岁的徐易当保姆,郭姨女儿的名字都是徐母取的,叫夕蕊。

徐易和夕蕊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曾经徐易父母有意让夕蕊做自己儿媳妇。两个小年轻倒也情投意合还在1946年的时候订了婚。谁知道,订婚不到两个月,夕蕊为救一个落水的孩子溺水身亡。

徐家为了安抚郭姨,就为她另寻一处院子养老,房契也归她,还把她弟弟郭庆从津都叫回来,给了车行的差事做。这苦命的女人也算有了后半生的保障。

两年前,周晓彤从卢城来,和同事选的一处隐蔽地点办案,正好是郭姨家的空房间。相处中,郭姨在不知道周晓彤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依然待她当亲闺女一般。

“你觉得我只是回来看郭姨?”周晓彤突然转过头来盯着他,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郭姨把你当女儿一样,回来看她......应该的啊......”徐易眼珠子一转心想:装,你个死小子继续装,明知人家是回来找你的。你们的故事明明就是从这里正式开始的。

“徐易,昨天你上山前跟郭姨吃饭的时候,我就在里边。”周晓彤实在憋不住了。

“啊?”徐易楞了半天,脸刷地一下红了——有这事,徐易一直不知道,前一世晓彤没有提过。

“嗯,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她继续补充道。

“你.......都听见了?”徐易现在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彻底埋了。他想起来,前一天他在郭姨家一边吃杂酱面一面说:”那个周晓彤有没有再给您写信啊?她过得咋样啊?两年了,她留下一句话就跑,算什么事啊?”好家伙,敢情还有这一出?

“我知道你为什么申请来山里来工作了。”周晓彤嘴角有了笑意,像花儿一样绽放开来。

“哎,你干嘛就在里边干听着,也不出来打个招呼啊,跟我......”徐易心想:我一直以为你当年是直接到山里来找我的,原来先去的郭姨家,还听到我说那些。岂不是咱们进度可以拉快点?”

“我.....害怕。”周晓彤靠着桌角,轻轻地说,不时抬眼看看徐易。

“怕我啊?”徐易低头笑出声,不时抬眼瞅一瞅周晓彤。

“怕你,当然是怕你。”周晓彤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把月饼盒翻来覆去。

“干嘛,是我长得寒碜呢还是要吃人?”徐易抄着手靠着墙,大声地说,说完又笑得更大声。徐易此时的心里活动是:晓彤你有所不知啊,今后有你怕的……呃……咋就开始产生邪念了呢?

周晓彤听到他在笑,突然很感慨——原来徐易也可以笑得那么开心。她要看看他笑得开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带着发现宝藏的好奇心转过身时,徐易已经把笑容收敛一些,但还剩下一脸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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