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廷缓缓睁开眼睛。
刺目的光在他能够视物的第一刻就扑了上来,朦朦胧胧地罩住了苏廷的视野,眼前一片红。
有嘈杂的讲话声无序响起,嗡鸣如雷声在耳边炸开。
一股子香气直往苏廷的鼻子里钻,是很好闻的果香,莫名让他想起去年夏天苏晓樯用过的那种橘子味香水。
苏廷说搞这么香不怕蜜蜂追着你采蜜?
小天女朝他眨眨眼说你是不是傻,这是edmond roudnitska 的代表作frederic malle le parfum de therese,又不含花粉成分招什么蜜蜂嘞,我想请它们都请不来。
于是苏廷偷偷搞了点花粉丢在小天女的头发上,成功地按照她的想法请来了闻“风”出动的蜜蜂们。
苏晓樯表示对蜜蜂们的热情无福消受,只好在教室里躲了一个下午一边还纳闷自己是不是买了假货。
而苏廷和路明非远远看着皱起眉头的小天女笑得前仰后合。
苏廷心中动了动,一瞬间有了些恍惚。
他向着那片白蒙蒙的光探了探身子。
但是旋即一切就都变得清晰起来,芬格尔那张二不兮兮的大脸上挂着惊喜的表情从苏廷的眼前闪走了,听到的嘈杂声就是这位废柴极具喜气的大声嚷嚷:“醒了!”
“芬格尔,如果你不想让我再闭上眼躺回去就先闭嘴。”苏廷有气无力地说。
他躺在一间很宽敞的病房里,热烈的阳光从薄薄的绯色窗帘后透了进来洒在身上。
床头各样的仪器工作着发出嘀嘀嘀的响声,病房里除了芬格尔以外还坐着一位老人,此时正微笑着将自己手中的折刀收起又打开,另一只手托着削了一半的苹果。
床头的果盘里搁着两个饱满的橘子,这大概就是苏廷刚刚闻到的香气来源。
“这不是看见小师弟醒了有点激动么……校长您老人家先把手里刀放下。”芬格尔讪讪地放下自己刚刚举过头顶的大手。
“恭喜你死里逃生,苏廷。这次战争实践课我会给你画满分的。”昂热又开始慢悠悠地削苹果,一圈圈的苹果皮藕断丝连,在空中垂着成环状。
“死里逃生……那个家伙死了么?”苏廷心中一动,想起了临死前把莫洛托夫鸡尾酒灌了下去的joker。
“死得不能再死了。”昂热说,“心脏,大脑全都变成了一滩浆糊,隐藏在脊柱里的那一套神经系统也被全部破坏。”
“一次教科书式的完美击杀,干净利落杜绝了所有存活的可能。”
听起来昂热对于这次任务当中苏廷的表现十分满意。
“嘶,怎么感觉浑身都有点痛。”苏廷试着抬了一下胳膊,却得到了一连串的刺痛反馈。
“当然是因为你超负荷使用言灵导致的,”芬格尔刚刚消停了一会又凑了回来,“当时听救援的专员说你浑身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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