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仅仅只是走在街上就有着进了桑拿房的待遇,知了趴在树上不要命似地叫着,暴露在阳光下的行人纷纷掩面而走仿佛欧洲中世纪传说当中的吸血鬼。
路明非躲在树下的阴凉里耷拉着头蔫蔫地走着,手里抓着学院配发的那部n95,时不时地划开屏幕看着什么。
今天苏廷说是放假了要回来,路明非感觉好生奇怪怎么别家大学暑假都快放完了的时候这家伙才放假,卡塞尔学院堂堂芝加哥大学联谊大学应该不会克扣学生假期吧?
他仰头看了一眼灿烂到有点毒辣的阳光,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涔涔汗水。
但是苏廷这家伙答应了回来之后中午请自己吃顿饭,算是报答那将近一年的营养快线和网费,所以路明非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当然路明非关注的重点不在于苏廷要请他吃饭,而是他可以借着这个时间摆脱家里婶婶的穿脑魔音出来透透气玩一会。
这个暑假路明非本以为考上美国的大学能在家里稍微抬起点头来了,没想到婶婶仍然是各种挑刺抓壮丁,美其名曰什么快要自己一个人去美国上学了还没点自理能力怎么能行,多锻炼锻炼对年轻人没坏处。
于是乎出门买菜购物,交物业费水电费之类的任务都抗在路明非的肩上了。
当然路明泽的买书大任也是一点没变地丢在他的头上,好在这活路明非倒是不抵触,因为在书摊上可以看看自己喜欢的书还有跟摆摊的大爷聊会天。
只是被压迫得愈来愈紧的路某人难免心中积压恶气,而俗语有云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所以“夕阳的刻痕”在qq上与路明泽不再扭扭捏捏欲迎还拒,俩人进展一改颓势转而愈发神速,喜得小胖子每次都要手舞足蹈一番,神气得像是家里刚刚兼了几百亩地的大地主。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很不巧都要约好见面马上水到渠成的时候路明泽总会被叔叔婶婶的指派任务给干扰掉,但是他又不能跟自己爹娘说“孩儿有为家里传宗接代的大事要办,恕不能从命”,只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急得抓耳挠腮脸憋得像是刚吞下一整个加强连的苍蝇一样难看。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么能够推掉自家母上安排的任务,就算想要丢给路明非这个时候那个狡诈的家伙也会早早地溜出门去不见踪影。最后路明泽只能带着满腔的哀怨告诉夕阳的刻痕说“夕阳我有点事情,下次再约时间吧”。
这个时候路明非就悄悄地躲在楼上的天台看着远处不停变换的红绿灯,想着路明泽得有多么着急然后嘿嘿地傻乐,等到饭点再翻身回家,欣赏路明泽闷闷不乐的样子。
但是老坐在天台那也不是个事。
更何况炎热的夏天里饥渴的母蚊子们看到路明非就像是看见了唐僧的妖精一样一窝蜂围上来,谁都想啃一口肉分一杯羹捞些好处,就算喷上半瓶花露水带着杀虫剂也不顶用。
每次路明非看着在杀虫剂的白雾当中冲锋的蚊子们都感觉他们要是能上战场一定是悍不畏死的优秀士兵,所以他们就把狼狈的“路大将军”给赶跑了。
想到这路明非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那上面与苏廷的聊天框当中显示几个小时前他就已经下了高速,可为什么现在他还没到?这已经迟到将近一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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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苏廷坐在车里,冷气开得很足,是能够把这座小城当中夏季的炎热气息从车里驱离的温度。红绿灯刚刚由绿转红,他拉起手刹有些不习惯地扭了扭手腕——那里戴着一条patek philippe`tiffany牌子的手表,是昂热寄给他的。
作为校长亲自赠送的礼物自然该有相应的待遇,于是苏廷决定克服不戴手表的习惯把它好好地安置在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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