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延珏也无心再去理会宛氏的胡搅蛮缠,只将目光慎重的看向跪着的侄女,深深的叹道:“宴宁,你并没什么过错,有什么话起来说。”
纪华珍顺势和身旁的侍女赶紧将她搀扶了起来。
常宴宁认真的解释道:“大伯,这件事情与楚家姐姐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关我这母亲的事。”
说着,不经意的瞥了眼一脸惧怕的宛氏:“母亲待我虽算不得有多亲厚,但也并未薄待。”
“嗯,这点我相信。”
常延珏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妇人即便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就算再不待见自己这侄女也得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来。
毕竟自己执掌常氏族人这几十年来,还没有人敢扰乱族规。
那些刻薄跋扈的妇人早已被逐出家族。
想了想,他又挑眉问道:“那是因为你锦骁哥哥的事情?”
“不是。”
常宴宁浅笑着摇了摇头:“大伯,楚家姐姐方才有句话的确是颇有道理的,感情之事勉强不来,倘若锦骁哥哥心里面有装着我半分,哪怕是穷极一生我都愿意为他倾心相付,可他心里既然没我,我又何必再执泥于此,给自己和大家找不自在。”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我这性子大伯和大伯母都是清楚的,生性淡薄,自小受两位兄长和大伯的言传身教,都在想着恪守礼法不让家族蒙羞,可自打遇到锦骁哥哥之后,我整个人都乱了,这些年困扰着自己,也为族中遭来了不少闲言碎语,
所以我想去南华观仅是因为自己,我想弄清楚人生的真谛,这也是我这些年醉心于问道的缘由,我此生不能像纾公主一般让大伯引以为傲,但求可以活得洒脱自在,还请大伯、大伯母成全。”
常延珏此时的内心无比复杂,他郑重的端视着聂怀安,随后又望向不知所措的常延赫,最后沉沉的点了点头:
“宴宁,如若你真是为了自己,大伯可以答应你,毕竟寻根问道无门第之分,先帝也深得道家大成,至于逐出族这类事情就不必再言,你是我常家的好儿女,即便去了南华观同样还是我常氏族人,如若有一天你想回来,常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纪华珍没好气的瞥了二房夫妇一眼,也赶紧补说道:“要是你父亲不认你,你就回大伯和伯母家里来,我们永远将你当亲生的闺女看待。”
“多谢大伯、大伯母成全。”
常宴宁感动涕零的跪下身再度与二老作揖后,这才站起身一脸释然的走向楚南栀。
楚南栀被这一波三折的情节绕得尚未转过弯来,常宴宁那双青葱玉指又已将她手心紧紧勾住,语气极为温和道:“楚姐姐,我们两家的事今日便算是彻底的了结了,我不记恨你,希望你也不要因为此事有任何芥蒂。”
楚南栀扭动着嘴角淡然的笑了笑:“你都想清楚了?”
“嗯。”
常宴宁动作清浅的点头:“其实我这几年一直都想过此事,就是没勇气做决断,前些日子去南华观时,恰巧遇到了檀山观主,
蒙他老人家点拨,让我对道法又有了新的领悟,也是机缘巧合,他老人家觉得我颇有慧根,愿意收我为徒。”
“檀山观主?”
楚南栀听得眉间一凛。
那的确是位得道高人,当初为楚文煜做法时所见所闻她至今记忆犹新。
能得这位高人点化青睐也算得上是常宴宁的福分。
就是她这个年纪就去寻根问道,而且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实在叫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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