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之中时,凌伍二医师忽然请求芮娜跟随自己去一趟脑电室,并且对我严肃地留下一句“你可以先试着坐在原地练习一番如何抬腿、如何控制肌肉,请加油。”的鼓励。
回过神来的我有些兴奋地舔了舔嘴,既然吃完止疼药后已经几乎和正常人的感觉相差无几,多多练习之后就一定可以恢复到之前那种生龙活虎的水平。
抬,放,换一条腿,再抬,再放。
我努力地将左腿往上抬到距离地面一尺的高度,再让其尽量不发出声响、用肌肉控制着力度缓缓落下,做完左腿的一组则是切换到右腿,依次重复同样的操作。由于腿部肌肉长期并未自主运动的原因,导致腿部力量十分微薄,我的抬腿和落腿都需要花费很大的力度,并且在抬起和落下的时候,双腿皆会酸痛无比且剧烈震颤起来,但我仍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似的咬着牙齿,稍微揉了揉感到不适的腿部、挺直有些酸的腰后,连续做完一组又一组,我自己也没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做了将近两百个,也没意识到我的力量正在缓慢地提高、控制肌肉的能力也在增长。
正在我卖力地练习着如何抬腿和落腿时,脑电室里的凌伍二指着在罩子里时给我照下的大脑结构图和分析出来的脑电波,有些伤感且意味深长地对芮娜开口:“也许一些人会在别人记忆最深处的地方永远存活。”芮娜沉重地凝视着这幅结构图的某个角落。
回到手术室的凌伍二见我还在满头大汗、坚持不懈地咬牙训练,已经达到能初步控制肌肉的地步,甚至朝我走来的时候,我犯贱似的踹了他的小腿一脚,还用的是格斗招数里面的正蹬腿法,凌伍二不仅没有生气,还终于露出还算满意的笑容,我猜他大概是心想道:刚才这一脚虽然造不成什么伤害,但他的腿部力量可谓是又上了一个台阶吧?
于是,我听凌伍二兴致勃勃地说,我是个极度成功的例子。植入的电子脊椎正在帮助我、并且慢慢和我的身体越融越合,我的肌肉力量正在画圆一样飞速增长,也许只需要几周时间就能成功复健。
这段时间的生活会十分单纯却艰苦,所有人也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注视着、期待着我往正常战兵的水平康复。
凌伍二医师负责亲自监督我完成一系一列的康复训练,包括上肢力量和下肢力量共同练习、行走爬楼等基本能力锻炼,到中后期的高强度跑跳、协调性和爆发能力、体能耐力训练,以及一些最基础的简单战术动作;连长和副连长则是会忙里加忙,不仅得规划连队训练还得自身投入训练、并且偶尔需要出些小任务,忙完后来看望我这个康复几率极大的“预备役新成员”;而监控室里的守卫士兵会每几个小时换一批人,正好是个与他们混熟的好机会,等到我能够顺利穿上特编第一连的制服时,大家早就不觉得我是陌生面孔了。
六周后的某个晚上。
不管当日的状态如何,身体是否感到疲劳,这几周来我每天都坚持不懈地训练超过十二个小时,没有任何一个动作是浑水摸鱼地偷懒,也并不想偷偷地喘上一口气再说,训练的强度可以与在特战部队时的地狱周媲美。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成功地让身体康复起来,继续他的特种兵梦,为牺牲在边境线上的兄弟们报仇,寻找到对国家忠诚无比的特种部队女军人、指导自己成为最强兵王的师父、怎么也不可能就那样沦落为叛徒的左夜靖下落,以后也要用健全的身体去见到关心我的网友。
而换了一班又一班来监控的特编第一作战连战士,他们大多都被我痛吼着向前迈出一步又一步、劳累到无法动弹却还擦掉汗水坚持着爬起来冲刺、在地上连滚带爬却不放弃前进的样子打动,这种坚韧不拔的意志和无比坚定的意念,也让他们在我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们曾经也是像我那样打碎重重困难,才会有资格站在这里、加入特编第一作战连,成为残障人士中神话一般的存在。
尽管还没有时间和这个只顾着训练的顽强小子多讲上几句话,但他们心中已经认定,我这家伙以后一定能为特编带来荣耀、光凭他这样百折不挠的精神就有资格成为特编中优秀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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