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士农工商,农虽地位靠前,可事实却是,谁都能踩上一脚,而作为农家子,唯一的出路就是走科举,改换门庭。
未想,年喜听了这话却是忙不得摇头:
“我不是读书那块料,当初永康叔教我认了一些字儿,就已经让我头昏脑涨的了。”
听见这个名儿,刘依陌的身子顿时坐的直了些:“当年我爹跟你关系可好?”
刘依陌一直都对什么都淡淡的样子,与他说话时更是如此,这还是刘依陌第一次这么热切,年喜挪了挪屁股,只觉得喉咙在这一瞬间都冒起了烟儿:
“那时候你还小,但永康叔却是看着我们长大的。
他待我们都极好,你作为他的闺女,更是在他的背上长大的。
他告诉过我们,要是有机会就去读书,要是实在读不起书,那也要识字,当初,我们就是他教的。”
说着,年喜真的哽咽了:“要是康叔没被那些贼匪害死,不单你不会受那些罪,我们也会比现在出息。”
少年郎的感情总是充沛的很,刘依陌挪了挪屁股扯过一张草纸给他:
“我爹当初是因为剿匪而死?”
年喜有些羞臊的拿起草纸给自己擦了擦,鼻音甚重的道:
“是啊,陇西那年的山匪猖獗,所以从各处调兵,咱们这个小地方也没逃过,征召了不少兵丁和衙差,那一年,可真的是十里白幡飘荡啊。”
这话题太沉重了,但是刘依陌却记住了始作俑者,依旧追问:
“那陇西山匪最后如何了?”
年喜这才反应过来,但对上刘依陌不依不饶的眸子,还是低着头硬着头皮道:
“他们退回了陇西青岩山,那里山高林密,极为险峻,在折损了不少将士和公差之后,到底退了。
后来,那里除了朝廷的人和有身家背景的商人之外,就再无人敢走了。”
那时的记忆在原身的脑海里是模糊的,只有混乱的人群和不住的哭喊声,然后推推搡搡中,她就被王老太太嘱咐着跟董春红走了。
这些年原身都没问过,所以,根本不知道,当年的事儿竟然那么惨烈。
而这些消息在此时的刘依陌听来,却是更加促使了她强大的心。
若有机会,她甚至还想替原身爹报仇,王老太太之所以还活着,无非是还惦念着她。
但从王老太太的所作所为不难看出,她早已心存死志,希望她这几番折腾,能让老太太多几分精神气儿吧。
一旁的年喜不知道刘依陌的大胆想法,他只看见小姑娘垂着头自己坐在坐在那里好像在想什么事情的时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有时候这个妹妹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却能个他带来极大的压力,难道这个也是遗传了康叔不成?
没人给年喜答复,两人一路赶着牛车到了巷子接上人准备好东西就直奔兴旺街。
刘依陌却在门口蹿下了车,随手将一张纸塞给了年喜,立即进入了自己的人设:
“公子吩咐,铺子照这个样子收拾就成,我还另有任务,就先走了。”
年喜半张着嘴,只能呆愣愣的目送她走远,久久没有回过神,还是听见动静来查看的白诀叫醒了他。
“年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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