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凭借着从小练习的剑术,嬴稷却也做到了短时间之内不落下风。
每当齐军士卒手中的长剑要刺向他的时候,他几乎都能以恰到好处的时机躲开;而当他手中长剑刺出之时,每每都能给予对方一定的杀伤。
如此这般,在场面之上,嬴稷完全做到了游刃有余。
不过嬴稷此次所遭遇的可不是普通的对手,他们是一名名身经百战的齐军老卒。
在对决的一开始,因为不熟悉嬴稷的剑术招数以及轻敌,他们确实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但是当这些齐军士卒开始熟悉嬴稷的招数套路,并将对方当作一个真正的对手看待的时候,嬴稷显然就有些招架不住对方的进攻了。
眼见自己的剑招屡屡被对方破解,眼见敌方的攻势越发猛烈,嬴稷心中却是有些焦躁了起来。
交手之间,最忌分心、乱心。
若是心神一乱,原本的一个极为细小的弱点便会被千倍万倍的放大,给对手以可乘之机。
面对此刻已然是心中慌乱的嬴稷,看出这一点的齐军首领果断出手,只见手中长剑忽然发力。
随后嬴稷只感觉自己手上一股大力袭来,长剑不稳之下脱手而出,整个人直接失去了继续抵抗的能力。
等到嬴稷心神从这瞬息之间回转过来之时,一柄长剑就这么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其上散发出的阵阵寒意更是不断侵袭着他的内心。
“小子,原本是想好好玩玩你再杀了你的。既然你这么想死,那么我就成全你。”
看着这名齐军首领如此狰狞的神情,心知已然是死期将近的嬴稷缓缓闭上了双眼。
在此刻嬴稷的心中想到了许许多多的人。
他想到了他的父王嬴驷,想到了他的母亲芈八子,想到了他受母亲喜爱的弟弟嬴芾……
就在嬴稷一边思索着那些和自己有关的人,一边等待那可怕的死亡降临之时,他的耳畔忽然出现了一阵有些奇怪的声音。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房顶之上落了下来,似乎自己周围的敌人受到了什么重击,似乎自己脖颈之上的长剑已然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等到嬴稷缓缓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时,便发现刚刚那几名猖狂至极的齐军士卒已然变成了如今躺倒在地上的一具具尸体。
最后,嬴稷的视线落在了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人身上。
“燕人姬凌,见过公子。”
“秦国公子嬴驷,见过先生。”
……
回忆完了自己与嬴稷认识的那一幕幕画面,姬凌心中也是不禁感叹这人生际遇的奇妙。
伸出右手邀请对方入座并为其身前陶碗之中添上些许清水,姬凌面带几分笑意轻声向其询问道:“不知公子今后可有何打算?”
“打算,嬴稷不过一介质子。”听到姬凌询问起自己今后的打算,嬴稷一声自嘲之后轻声慨叹道:“荡兄乃是父王认定的继承人选,壮兄被父王寄予厚望,就连芾弟都有母亲的爱护。”
“只有嬴稷,既没有父王的看重,也没有母亲的喜爱。只能前来这个距离秦国千里之遥的燕国,做这个无足轻重的质子。”
或许是姬凌救了自己的性命,或许是独自身在燕国少有人能够吐露胸中苦闷,此刻的嬴稷却是将自己心中的话语完全吐露给了姬凌。
而其中有些话语实在不是该对一个刚刚认识不久、不知底细的人讲的。
尽管嬴稷的这番话语之中有些不太合适,姬凌也愿意作为一个合格的听众,听这个离家太久的年轻人诉说这些年来的苦闷。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两人过去的经历之上,或许有几分相似。
许久之后,默默听完了嬴稷倾诉的姬凌陷入了沉默,他在想该如何劝解这位未来的秦王放下心中的这份负担。
直接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这个念头刚一生出,便被姬凌自己果断掐断在了脑海之中。
沉思片刻之后,姬凌仿佛想到了什么双眼之中就是一道亮光闪过,然后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
“公子可知樗里子其人?”
听到姬凌提到这个名字,嬴稷立即便说道:“自然知道,王叔乃是我嬴氏之智囊。十数年以来,王叔辅佐父王定国安邦,可谓有大功于我秦国……”
话还没有说完,似乎是明白了姬凌这个问题的含义,嬴稷的目光之中忽然浮现了几分兴奋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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