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后颈上个个鲜嫩欲滴,轻轻一掐仿佛就能掐出水的的囊肿烂疮。
伍迪现在心情也很复杂,不过他还是用手指戳了戳。
软绵绵的,就像棉花糖,而且后颈背一点也不疼,反而痒度加剧了,仿佛在促使你挠破一样。
伍迪果断放下了手指,不再理会后颈传来的呼唤,他掠起的长发也很自然的再度披在肩头。
就这样,长着一副娃娃脸的贵族少年盘腿坐在柔软的天鹅绒床被上,靠在床头,开始陷入思考。
首先,自己是天选者的美梦可以说再见了,并不是感知高,而是他已经成为了“腐败母树”孢子的寄生者。
刚才如果他挠破了那个脓包,那么脓血溅射到他的其他皮肤上,便会像孢子一样扩散开来,直至最后变成“腐败母树”那些追随者“渎形教徒”最喜欢的完美形象。
伍迪想到这,打了个冷战,他死也不要成为那种样子。
还好这只是前期,除了长有脓包有碍美观外,其实孢子在他身上的副作用并不大,只是不能受伤而已,因为如果一旦受伤,伤口根本无法复原,囊肿脓疮会迅速占领那儿,从而成为一块难以祛除的皮藓。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被感染的呢?
他可记得现在还是1191年,腐败母树还在阿森兰特位面外围以一个巨大的火红色彗星般的形态四处游荡,除了那些精研星界的位面学者可能知道腐败母树的归来,凡尘俗世之人恐怕都提不起一丝兴趣。
毕竟祂的每次出现时间太长了,将近两千年才出现一次,就算造成了骇人听闻,让一个世界上的无数凡人种族连同世界上的所有生命因此而被消灭和腐化,但也会被遗忘进历史的垃圾堆中。
而且每次腐败母树挑选的降落位面,地点都是随机性,就算是诸神的预言也很难捕捉到祂的动向。
对了,那群“渎形教徒”——伍迪想到了。
除了腐败母树,宇宙中还有一种生物会孜孜不倦的传播祂的“完美荣光”——那就是一群追随着“腐败母树”的智慧生物,人类居多。
这群“渎形教徒”认为诸神的形态都是虚伪的,血肉之躯的正确样貌应该是和腐败母树相似的,是所有生命的最终形态,也是最伟大的艺术品。
因此他们会不遗余力的向各个世界传播腐败母树的荣光,让凡人感染,最后变成和祂一样的生物,从而吸引游荡在星界里腐败母树的目光。
那这样说来,前主的昏迷也是他们干的,就是为了让他受伤,从而激发体内的感染孢子。
伍迪搜刮着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将近期的记忆一个不拉,知晓了在一天前,前主在放学时,因为没能赶上最后一趟马车,走路回家,经过黑花街区巷尾时被人偷袭,不仅将他打晕,还抢走了他身上的财物。
乍一看只是普通的抢劫,但是作为游戏中偶尔客串“盗匪”的伍迪而言,第一眼便看出了破绽。
首先黑花街区是巴勒莫较为富庶的贵族区的一条通往城外的街道,别说放学时的七八点,就算是晚上十一二点都有城市卫兵定时巡逻。
其次抢劫贵族可是重罪,不仅全城通缉,抓到便直接第二天上绞刑架,情节格外恶劣的还会请神殿的祭司帮忙——因此,原住民中脑子但凡正常,智力比白龙高的的也知道收益和风险不成对比。
当时因为《圣者》的自由度,很多新手玩家的一血便是交代在这上面了,伍迪也在论坛中知道了这群原住民中贵族的不好惹。
相反,圣者游走于各个城邦王国的商人便好动手多了,又有钱,又不会轻易惹到大麻烦,简直是移动的宝藏。
弱小的商人立刻成为了当时玩家心目中的“畅销商品”,以至于后来几乎阿森兰特每个商人出门时,车队都得花上一笔钱雇佣那群自称是“圣临者”的玩家作为保镖出门,这样才能降低被打劫的风险。
“那么看来是熟人作案了,那怀疑对象就很少了啊。”
因为寄养在姨母家的缘故,伍迪平时无论是在庄园还是学校话语都不多,十分孤僻,能够靠近他的没有几个,再微微排除,答案显而易见。
搜刮完伍迪的记忆,他几乎没废什么力气便得出这个结论,毕竟操纵这个阴谋的黑手还很稚嫩,很多首尾都没有处理干净,再加上感染出现的时间,以及最近身边人的异样。
伍迪脑海中很自然的冒出了一个人名,以及前不久的相会。
他的眼前似乎浮现出在那天傍晚放学即将乘坐驿站马车离开时,校门口穿着一身粉色宫廷长裙的贵族少女撑着一把小洋伞,叫住了他。
说是最近在家中修习茶艺,刚好父亲从新大陆带回来了一块茶饼,她特意掰碎了带到学校来,问他愿不愿意尝一尝她的手艺。
声音清脆,面容诚恳。
在倒茶时还让他注意温度,以及教他喝茶礼仪,必须慢品细酌。
一扫记忆中的她,那次的她温柔体贴又耐心。
因此,固然口感不佳,他还是喝完并称赞茶饼颇有田园风味,当天回去他就发了高烧,但仍旧没有怀疑她,只和姨母说自己着凉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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