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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武三月遇刺

半晌后。

【《生死簿》升级成功,新增可见人死后的遭遇。】

人死后的遭遇,也就是尸体的经历,不能算是人的生平。

说一个人的生平,肯定是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做了什么,而不是他死后做了什么。

此前阳九不止一次吐槽过《生死簿》,只要人一咽气,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生死簿》无法记录,导致错过了许多非常重要的信息。

现在好了,之后尸体会经历什么,都能知道。

可惜的是今晚体验不到。

打开门,将老五的尸体丢出去,又跟甘思思一起,将新娘的尸体搬进来。

“九郎,这具尸体缝起来应该很麻烦吧?”甘思思看着惨不忍睹的尸体。

如果只是被撕成五块,可能还好点,更恐怖的是尸体上插着太多的羽箭。

将羽箭拔掉后,那些箭伤也要缝,甘思思只是看着就觉头疼。

阳九笑了笑,叮嘱甘思思多加小心,便关门去缝尸。

“姑娘,他真的是缝尸人?”那带头捕快满腹狐疑。

甘思思指着老五的尸体,道:“看看这具尸体不就知道了。”

带头捕快觉得是个人都会缝缝补补,不足为奇。

但若阳九真能将那新娘子的尸体缝好,那他就相信,阳九不但是个缝尸人,还是个非常优秀的缝尸人。

新娘子的尸体看着是很糟糕,可这样的尸体,阳九又不是没有缝过。

况且作为缝尸人,尤其是顶尖的缝尸人,就得精益求精,不断自我挑战,突破极限,勇攀高峰。

清理掉新娘子尸体上的利箭后,阳九方才点香缝尸。

先将分成五块的尸体缝好,然后才处理那些箭伤,花费的时间,比阳九预想中的要多。

缝好后,《生死簿》便开始记录新娘的生平。

这新娘名叫苏阿红,生在穷苦人家的闺女,就注定命运不会太好。

打小她就得做各种家务,地里的活也是她干的比较多。

倒是她的那个亲弟弟,仗着自己是家里延续香火的唯一,家务不做,地里的活也不做,成天游手好闲,过得有滋有味。

但她弟弟的好日子,正是建立在全家人的辛劳上。

小时候倒还好,可当长大后,她弟弟居然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十赌九输,越赌越穷。

不管谁劝,她弟弟都没有要悔改的意思。

每次从外面回来,弟弟都是逼着家里要钱,可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了。

这时候亲弟便将目光投到了苏阿红的身上,他也是头回发现,打小他就瞧不上的这个亲姐姐,长大后居然颇有几分姿色。

恰巧在这时,他知道镇上来了五个怪人,正在寻求买一个媳妇。

五兄弟要同娶一个女人,此事在镇上闹得沸沸扬扬,百姓们都当作是笑谈。

尽管五兄弟给出的彩礼非常诱人,可是谁家又愿意将闺女嫁过去受苦?

在五兄弟不断提高报价后,苏阿红的弟弟坐不住了,回家跟爹娘商量。

起初爹娘也不同意,可看到儿子信誓旦旦的保证,等拿到那笔彩礼,他就做点小生意,娶个媳妇,踏踏实实过日子。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爹娘看到爱子这样,不同意也得同意。

本以为会很难说服苏阿红,没想到苏阿红竟是一口答应。

她的人生就是这般灰暗,纵然是被卖进青楼,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现在只是要伺候五个男人,而且还是被明媒正娶过去,情况还算不错。

那五个怪人的相貌虽然丑陋,但礼数却很周到,迫于他们的淫威,镇上的许多人都来恭贺。

拜堂的时候,苏阿红心如止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只是想到洞房的时候,心又如何能静得下来?

想了想,她还是在枕头下藏了剪刀。

如果那五兄弟真的做太过变态的事,她就自杀。

外面人声鼎沸,苏阿红独坐在床头,不知不觉间,满脸都是泪水。

她赶紧揭掉红盖头,到旁侧将脸擦干净。

“你这样是会遭报应的?”不知在何时,门口那里站着一个锦衣公子。

那锦衣公子反手将门锁上,咧嘴一笑,露出一颗非常夸张的金牙。

苏阿红并不认识这公子,紧张地道:“不管你是谁,现在你都不该出现在这里,快……”

“对,我会快点的。”那锦衣公子边说边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苏阿红大惊,赶紧回到床边,惊恐地问道:“你要干嘛?”

“嗯。”锦衣公子狞笑着朝床边走来。

苏阿红赶紧从枕头下摸出剪刀,对向锦衣公子,颤声道:“你、你别过来……”

“我就过来,你还敢杀我?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你敢不从,我会杀了你的家人,我说到做到。”锦衣公子笑眯眯道。

苏阿红心知她也打不过这男人,转而将剪刀对准自己的心口,在男人过来前,她有足够的时间将自己杀死。

锦衣公子并没有停下脚步,毕竟他不信苏阿红一个乡巴老,真敢对自己下死手。

当他再次逼近时,谁知苏阿红一咬牙,竟真的将剪刀捅进了自己的心口。

看到鲜血溅出,锦衣公子满脸震惊。

他急忙打开门,落荒而逃。

苏阿红倒在床上,很快就咽了气。

之后尸体被发现,将喜事搞得乱七八糟。

党仙桃附身到苏阿红的尸体上,又被那五怪给撕成碎块。

尽管《生死簿》只记录了一丁点尸体此后的经历,但对阳九而言,非常振奋。

若非亲身经历,可能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苏阿红死后到底又经历了什么,尸体被撕碎不说,还插满了利箭。

现在《生死簿》能够记录一些尸体的经历,就能解开不少谜团,非常实用。

【缝尸二百零一具,奖励宿主菊花盛开。】

这菊花盛开正是此前在北疆阳九用过的那种。

只是从苏阿红的身上得到这种奖励,阳九始终觉得怪怪的,还是说就因同时嫁给五个男人,就需要用到别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系统太邪恶,还是他自己想得太歪。

不过这菊花盛开却是十足的好东西,尤其是在战场上,堪比千军万马。

看到房门打开,阳九从里面出来,那个带头捕快立马上前,问道:“尸体可缝好了?”

别的尸体还好说,可那新娘子的尸体,别说在小镇,就算到了县城,怕是也没人能缝好。

一炷香的时间虽然不短,但也做不了太多的事。

阳九来到旁侧让开路,好让那捕快亲自去看。

看到躺在桌子上的新娘尸体,带头捕快简直惊呆了。

耗时不长,缝的又好看,阳九这缝尸的手艺,真是好的没话说。

“你到底是谁?”那带头捕快转身看着阳九。

阳九道:“江湖草莽而已。”

带头捕快此刻心头非常犹豫,一时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处置阳九。

“对了,这新娘不能算是自杀,而是被人逼死的。”阳九道。

带头捕快道:“要伺候那样的五个人,换谁心里都不好受,要是想不开,就会寻短见。”

阳九却是拿出纸笔,唰唰作画,画好后交给带头捕快,道:“正是此人想在新郎官之前得到新娘,逼得新娘不得不自尽。”

“这……”带头捕快看到那画像,双眸瞪大,不敢相信。

阳九哂笑道:“看来此人很有地位啊。”

“他、他是县令的公子。”带头捕快说道。

这座小镇距县城比较近,镇上有一家青楼,非常有名。

隔三差五,这青楼就会拍卖年轻姑娘。

县令公子经常光顾,算得上是常客。

带头捕快倒是不知,这县令公子居然会跑来这里吃喜酒,还对新娘动了那种心思。

不过对比此前县令公子的所作所为,会发生这种事,再寻常不过。

县令公子仗着亲爹是县令,在这一带为非作歹,害人无数。

许多捕快都看不下去,却是毫无办法。

他们身在衙门,就是为了混口饭吃,真敢跟县令大人作对,相信很快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阳九看着带头捕快,笑道:“我看大人还算正直,可敢将此人绳之以法?”

“兄弟,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带头捕快笑得很尴尬,感觉阳九再胡闹下去,就会沦为公子爷的刀下亡魂。

阳九斩杀那五个怪人,算是为民除害,就算新娘真是阳九杀的,带头捕快也打算放阳九走。

“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管管沿途官压迫百姓的事。”阳九说话间,又扎了个小纸人,正是那县令公子。

在小纸人的指引下,很轻松就能找到县令公子。

在逼死苏阿红后,县令公子匆匆逃离了这座宅子。

离开宅子后,他没有回位于镇上的私宅休息,而是来到了一户普通百姓的家里。

这户百姓家里也刚娶儿媳妇,成亲还没几天。

县令公子敲开门后,放下一锭银子,提出要跟新娘子共度良宵。

那一家人全都懵了。

但他们都认识县令公子,知道如果不照做,就会遭殃。

但如果照做,将来儿媳妇生了孩子,算谁的?

“好,我再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来考虑,然后我就会杀掉一人,就先杀这位大哥吧。”县令公子指的是这户人家的儿子。

儿媳妇长得并不漂亮,身材还算可以。

县令公子这么做,自然不是看上了这妇人,而是很享受这种折磨普通人的快慰。

只要看着他们痛苦又无助的模样,县令公子就会莫名开心。

“我就是死,也不同意。”儿媳妇气得娇躯乱颤。

县令公子倒是无所谓,他就是喜欢看别人痛苦,别人痛苦,他就快乐。

这女人真要有本事,那就自尽,然后他就会放过其余人。

儿媳妇拿出一把短刀,抵住自己的喉咙,道:“你不走,我就死。”

“割,我喜欢看血。”县令公子大笑。

公婆此刻都在相劝,只要陪县令公子一晚,谁都不用死,一家人照样能过好日子。

但那儿媳妇心里很清楚,就算自家男人和公婆都这么说,事后他们肯定会变脸,让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不如猪狗。

与其过那样的日子,还不如一死了之。

想到这些,她将心一横,一刀直接抹了脖子。

看到刚娶的媳妇抹脖子自尽,男人一家三口都是瘫在地上,不住抹泪。

“真有意思。”县令公子起身离开,打算再找下一户人家。

只要坚持,总会成功。

谁知还没出这户人家的大门,就被闯进来的捕快拦住。

“朱捕快,你这是?”县令公子笑问。

那带头捕快没有做声,毕竟他们只是跟过来,想要看看阳九会做什么。

看到县令公子真的在这里时,他们都很震惊,没想到阳九只是扎了个纸人,居然真的找到了县令公子。

屋子里传出瘆人的哭声。

甘思思冲进去,看到了倒地身亡的年轻女人,其余三人都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年头要给儿子娶个媳妇,真的很不容易。

现在他们连孙子还没抱上,儿媳妇就被逼死,想再攒够娶媳妇的钱,鬼知道要攒到什么时候去。

在甘思思的询问下,两个老人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告知,却是隐去了他们的懦弱无情。

“九郎,年轻媳妇死了。”甘思思从屋子里出来。

阳九叹了口气,只怪他们来晚了一步,不然定能保住屋子里的年轻媳妇。

“杀人偿命,今晚就是你的死期。”甘思思的手按到剑柄上,喷火的眸子死死瞪着县令公子。

县令公子耸耸肩,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人是我杀的?若是不信,可将里面的人叫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可能你的确从未杀过人,但那些人却都因你而死,杀人不见得非得亲自动手。”阳九一步跨出,直接逼到县令公子的面前。

县令公子并不退让,而是看着朱捕快问道:“朱捕快,这家伙是谁啊?”

倒是有太久没遇到敢对他不敬的人。

县令公子此刻觉得很有趣,打算好好跟阳九玩玩,尤其是能跟站在阳九身边的那个美人玩玩。

朱捕快也不知道阳九是谁,总感觉阳九的来头必定不简单。

只不过在这个地方,更不该招惹的人无疑是县令公子。

谁知阳九勐地出手,一把掐住县令公子的喉咙,将其拎起,冷笑道:“只不过是个县令的儿子,就能为祸一方百姓,还真拿自己当成大人物了。”

“兄弟,你……”朱捕快看得大吃一惊。

他知道此刻让他碰到此事,那他只能拿起刀,好好保护县令公子。

怎料阳九出手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由此可见,阳九的武功之高,远在他们这群捕快之上。

卡察。

阳九微一用力,便捏断了县令公子的脖子,随手将尸体一丢,到旁侧的水缸前去洗手。

朱捕快等人看着县令公子的尸体,目瞪口呆,只觉天昏地暗,如入地狱。

“朱捕快,带上这家伙的尸体,我们去找县令算账。”阳九懒得做这样的事,可既然让他遇上了,肯定得管。

朱捕快欲哭无泪,道:“兄弟,你赶紧跑吧。”

县令可就这一个儿子,剩下的全是闺女。

就算阳九逃到天涯海角,只怕县令都不会放弃追杀。

“无妨。”阳九笑道。

在小镇上休息一夜,次日一大早,众人便直奔县城。

昨晚朱捕快亲自盯着,就是想要看看阳九会不会跑。

如果阳九跑了,他能找到众多理由向县令交差。

但若阳九不跑,那他也保不住阳九。

他想做个好人,却经常因实力不允许,眼睁睁看着许多好人惨死在他的面前。

那种痛苦,让他经常做噩梦,苦不堪言。

小镇距县城不远,进城后,就有大量官兵将他们围住。

县令已经得知,爱子被杀,故而才有这样的安排。

通风报信的人正是跟着朱捕快的一个捕快。

那捕快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要立功。

朱捕快妄图放走杀害县令公子的凶手,单凭这点,就必死无疑。

只要朱捕快一死,那个捕快多半就能接替朱捕快的位子。

在北疆对付高天海时,阳九都没怕过,现在在这小县城面对一个县令,更是轻松自在。

阳九举起双手,让官兵将镣铐绑到他的手上。

看到阳九这样,甘思思也没有反抗,直接束手就擒。

二人的举动倒是让朱捕快看不透。

最让朱捕快寒心的是他的双手也戴上了镣铐。

朱捕快倒是不怕死,就是他若死了,家里的老娘可该怎么办?

就因家里还有一个老娘,这些年他才会格外小心,努力不摊上事。

命中该有的劫难,看来无论如何都躲不掉。

一行被押到了县衙。

腹部肥大的县令看着地上爱子的尸体,双拳紧握,身躯轻颤。

“大人,凶徒已经带到。”传信的那个捕快进来说道。

那县令缓缓转过身,双眸噙着泪水,但目光却是落在了甘思思的身上。

怎会这么美?

还是在那个捕快的提醒下,县令才回过神,冷声道:“敢杀我儿,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阳九哂然一笑,问道:“那些被你儿子逼死的无辜百姓,又当如何?”

“跟我儿比,他们就是蝼蚁。”县令颇感意外。

到了此刻,阳九还能如此镇定,着实诡异。

阳九道:“朝廷推行新政,改革吏治,清除贪腐,但正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蛀虫,新政才迟迟无法取得让人满意的效果,百姓的日子更是没得到太大的改善……”

“一介草民,也敢妄议朝政?”县令心头想笑,真以为说几句大话,就能唬住他?

阳九揶揄道:“谁告诉你我是一介草民?”

若非草民,那就是官。

可阳九如此行事,不像是官。

“哟,就你还是官,可能证实?让本官看看,是不是能吓死本官?”县令想为爱子报仇,却在看到甘思思后,更想得到甘思思。

至于阳九,慢慢折磨致死便是。

阳九随手亮出魏忠贤的令牌,笑问道:“这个能证明吗?”

“这是……”县令看到那令牌,吓得双腿发软。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怒道:“大胆凶徒,竟敢伪造魏督主的令牌,当诛九族。”

“我懒得跟你说,也没空跟你说。”阳九说着双手微一用力,绑在手腕上的镣铐,直直被挣断。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难以相信。

阳九一步跨出,便掐住县令的喉咙,将其也举了起来。

县令手脚乱动,喉头已无法说话。

阳九也没让县令痛苦多久,就捏断了他的脖子。

四周非常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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