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婉在这个时候安慰老人:“大爷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您找寻她的下落。一旦有她的消息,就拉着她来到您的跟前赔罪。”
廖青宇赶紧摆摆手:“不可,千万使不得。”
方晓婉不解:“她孩了您这么多年的苦相思,难道不该对您说一声‘道歉’吗?您就别护着她了。”
廖青宇微微苦笑:“我找她的目的不是让她对我道歉的,只是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虽然不能跟她再续前缘了,但如果能成为一对惺惺相惜的知己,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方晓婉是一个浑身是梦的女孩,但没有料到对方早已经步入花甲之年了,还再追求高情调的生活品质,不禁唏嘘不已。
廖青宇随着对往事的追忆,已经沉湎于人生夕阳的憧憬——
“当初,我俩约定晚年就在这个小镇的街道上漫步,在黄昏时就在镇子口一同看日落···”
方晓婉实在听不下去了,悲切道了一声“保重”,便掩面而去——
当天晚上她回到了家了,心里一股闷火难平,再也顾不上妈妈的感受了,张口就来一句:“我不吃饭了,有话要问您!”
妈妈顿时一愣:“丫头,你是不是在外面气不顺了?”
女儿鼻孔一哼:“我是气不顺了,在外面找不到人撒气,所以就回家找您了。”
妈妈心里感到好笑,趁机鞭策女儿:“你被人家称为爱的天使,是不能在外面乱撒气,所以回到家里找家人撒气无可厚非,但你是不是找错对象了?我可是抚养你快三十的妈妈呀!”
女儿愣愣地呆望着她:“可我就您一个家人呀?”
“那你还不抓紧找?能有了自己的丈夫就可算找到一个撒气筒了,现在拿你的妈妈撒气算什么本事呀?”
女儿在她的敲击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但很快就找到了反击的武器——
“您有资格说我吗?还是先说说您自己吧,从我记事儿那天起,就没有看到您有过男人,总是独自一个人暗暗悲伤,还不许我提爸爸。您让我在别人眼里一直抬不起头来!”
妈妈惊呆了,本来正给女儿盛饭,结果手一松,那只饭碗急坠落地,摔个粉碎。但她麻木了,一副呆滞的目光死盯着女儿。
女儿感到自己冒失了,闯祸了,一副哀求的目光盯着妈妈。
“妈妈我···”
妈妈勉强压抑自己的情绪:“方晓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让你抬不起头了??”
女儿迟疑一会,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于是鼓起了勇气:“因为我就是一个‘孽种’,是您对自己不负责任的结果,是一个根本不该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的人!”
“你···你说我对自己不负责任?”
“是的,当初您根本不该生下我!我···我就是一个孽种!”
妈妈一副悲切:“丫头,妈妈当年怀你生你养你···吃了多少苦···不指望你报恩···但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呀···你···你真是太令我寒心了···”
一见到妈妈这副凄惨的模样,女儿顿时心软了,再也强势不起来了,赶紧向妈妈讨饶。
“妈妈您别生气了,都是女儿不好。”
妈妈不依不饶:“不行,你必须把话说清楚。为啥说我不负责任?为啥说自己是一个孽种??”
“妈妈,我不想惹您生气了。”
“哼!你已经惹我生气了,这泼出去的水能收回去吗?你今晚若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别想睡觉!”
女儿有些无奈了:“我怕您更加生气呀。”
对女儿今晚反常的表现,已经在妈妈心里投下了一片阴影,但为了弄清楚原因,她只能冒着更大伤害的风险,要对女儿来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你就别找借口了,我既然已经生气了,难道还怕再被你气一回吗?你今天如果不给我讲出一个‘子丑寅卯’出来,就休想过关!”
女儿望着妈妈一副决然的态度,终于一咬牙:“那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说给您!”
妈妈眼神里蕴含着怒火:“好,我洗耳恭听!”
方晓婉此时脑海里闪烁的是那位不幸老人三十年的凄苦,便再也无所顾忌了。
“妈妈,‘廖青宇’这个名字对您来说并不陌生吧?”
本来心神不定的妈妈被女儿这一句话就给电住了,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并且掷地有声。
女儿先是一惊,随即关切道:“妈妈您···没事吧?”
妈妈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沸腾,不禁失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他难道回来了吗?”
女儿瞪着大眼睛盯着妈妈的一举一动,但通过妈妈的表情变化,让她读出的并不是心虚和不安,反而是震惊和激动。
女儿回想起那位可怜老人的一席话,又不禁两眼模糊:“是,他为了曾经对心爱女人的承诺,已经回到这个小镇上定居了。”
“你···你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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