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牧师看着王负剑的目光如孙辈般越发柔和期待，“我猜是在我倒地的那瞬间制定的计划？”
“你确实具有普通人所没有的器量。可就邸报消息的记载，你的性格理应当选择更稳妥的方式才对。”
“看来，你的善良超过我的想象。”
面对一个瞬息就把自身战术方案都拆解开的人物，王负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衣不裹体的戒备。
他断然摇头。
“我没有冒险，也不喜欢赌运气。”
王负剑看了眼最后那个经受磨难的车厢，哪怕加固了钢板，标枪戳穿的凹洞依旧清晰可见。
“哪怕熊地精运气了得，意志豁免扛了过去，同样会陷入足足一轮（6秒）的战栗状态。如此又削了一波豁免，这时我再补一发惊恐术或者选择其它战术，都是游刃有余。”
王负剑下意识放弃了在老牧师面前“刷好感度”的念头。
他甚至怀疑自己在诚实之域、辨知谎言的法术压迫下，仿佛任何谎言都会被老头那炯炯双眸所洞穿。
老牧师笑道，“但终究还是不保险，不是么？你的感知并不低，也听到了车厢里小女孩的哭声？”
不待王负剑承认与否，他继续追问——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其实没死的？我确信没有真视宝石加持，你不可能洞察我的幻术。更别说这种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容不得你思考。”
车队护卫离开后，王负剑也并没有逃跑。
显然并非耍帅，而是他已经知道老牧师并未死去。尔后出现在他身后，更只有一个可能性。
对方将所有逃跑的地精，都在悄无声息间抹杀。
想到这点，王负剑才是气不打一处来，“我确实是施法后才反应过来。麻烦阁下下次给我表演一下，人在马上中了穿膛标枪，双腿还能牢牢固定在马鞍上的壮举。”
“既然要试探我会不会抱着你还存活的念头救你，干嘛不顺势倒地？说不准我下马把您老人家扶好打包带走呢。”
刚刚这老头要是真的摔马下，王负剑肯定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老牧师霎时苦笑出声，“考验人性本来就要给出一定裕度，处于那种你顺手可做，但又看愿不愿意冒险去挽救生命的界限。”
“说吧？你要怎么处理我？”王负剑揶揄。
牧师，神灵的第一号狗腿子，对于神谕那更是不可能违反的，因此他并不抱有任何期望。
“虽然博卡布先生你如此说道，但能否先松开插在裤兜，死死抓着石灰粉袋子的左手呢？包括压回那右手手腕处的袖剑的保险？别误会，我主要怕等会你弄伤自己。”老牧师笑意温暖。
王负剑带着一丝尴尬松开手，低声暗骂，“那该死的商队一点都不懂得给客户保密。”
虽然两人心底都清楚，事实绝非如此。
“博卡布先生你知道这户差点遭到灭口的家族的来历么？”老牧师满口不提地球异客的事。
王负剑果断晃了晃脑袋。
他的纹章学还是中途恶补，“贵族与皇室”这一类目知识并没有多少涉猎，更别说那车厢徽章早就被血糊得不成样子。
“对方其实是一方曾经无比辉煌，但因为后继无人而没落的法师家族。”老牧师感慨，“历史的长河里，在DR 553醇酒之年耐色瑞尔的奥术师发现阴影位面后，那位奥术师便顺势钻研出这项极为可怕的施法者进阶——影艺法师。”
“当然，我们更喜欢称呼为‘影法师’。”
王负剑漠然。
两年后。
DR1358 阴影之年。
阴影位面？
影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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