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麻烦,是老师交给我们的态度,您看我进门后没砍过价吧?就是觉得这价钱太合适了,心里……不踏实。”
曹闲烟雾弹不要钱地放出,尽量让自己看着像一个什么都不懂,又懂一些的学生仔。
祖枭眼神古怪,犹豫后点点头:“好吧。我时间不多。”
“她马上来!对了,厕所在哪。我上个洗手间。”
“二楼。”
曹闲走向二楼,温度骤降。
原先的大排档二楼,现在废弃一片,空中黑光垂下数十道,每一条黑光上,都拴有一颗兽头。
猪的,牛的,羊的。
还有肠肠肚肚铺在地上。
都是虚影!
那些兽头狰狞,曹闲上楼后,它們齐刷刷看了过来。
角落里,还吊有一根人的指头。
再走……还吊着断手……
脚下肠肠肚肚蠕动,黏腻,曹闲头皮发麻,视若无睹地穿过大厅,进了卫生间。
我尼玛……
卫生间一进去,头顶五颗人头虚影吊在黑光上!曹闲差点喊出声了。
那祖枭是谁啊!
曹闲打开厕所门,第一间厕所,门里五具无头虚影,折放堆叠在便池上,手脚还在蠕动。
鸡皮疙瘩从手臂升起,蔓延到整条胳膊,还有脖子,一直到脑后。
一阵冷颤过后,曹闲默默走进第二间。
这时候不蹲大号也得硬蹲了。
妈的这干嘛呢!凶杀现场?
不可能……
如果是命案,那逃不过法律制裁,现在先进的科技那么多,人命案件瞒不了多久!
隔壁有一条腿伸了过来,曹闲望着那条腿,忽然看见对方的裤子。
不是当代的款式!
粗麻裤子,草鞋,早就没人穿了。
他想起刚进卫生间的一幕。
好像那些人头……都是长发?!
这些阴丧……莫非是几百年前死的人?奇怪,那怎么会在这里,这条街也就是近二三十年建的。
曹闲点了根烟平复心情。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他心情格外复杂,真心佩服孙瀚找的地方。
曹闲刷着手机,欢快的短视频声音回荡在寂静的二楼,又是十分钟后,厕所门打开,祖枭幽幽道:“曹先生,完事了吗?”
曹闲听见祖枭声音转厉,暗道不妙。
“哦,好了。”
从厕所出来,祖枭在便池撒尿,根本没有尿骚味,却看见鲜血布满小便池。
曹闲装着没看见的表情,不动声色问道:“这铺子有年头了吧?”
祖枭道:“铺子没多大年头,手艺有年头了。可惜啊,老东家死后,一代不如一代了。”
二人出了卫生间,曹闲在二楼,打开窗户,吊着的所有兽头,发疯似的想出去,却被黑光拴在屋顶不能动弹,它们发出凄厉的叫声,街道上却没人能听见。
“哦?祖老板不是这里的东家?”
曹闲点着一根烟,靠在窗边。
祖枭笑道:“当然不是,我是老东家手里的一把刀,传了好几代了。可惜啊,上一代东家在世时,我才化形。我帮他赚了山一样多的钱,他却想抛弃我,我留下了他一根手指,他再也不敢乱想了。死前,他把这间铺子留给了我。只是上一代东家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外孙,在他外公去世后,他也想染指这家店。他的手腕挂在那里!”
沉默。
风吹过。
曹闲干笑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祖枭一笑:“奉真大人觉得我可怜吗?被九代人当刀用,从一个宽身厚背的斩骨刀,变成了窄刃砍刀,那些五指的猪,下跪的牛,会笑的羊,都是差一点化妖的,我背了孽债,说斩就斩了,最后落得这种被抛弃的下场。还有人想夺我的铺子……”
“我……不配当人吗?”
“几百年前间,几代东家拎着我总共砍了五个人,这种厄运孽债我都背了。这些脏活累活都是我的,每天跟鲜血打交道。我乐意将厄运吸于体内,不影响东家。”
“我……不配当人吗?”
“二百年前,谁提到我时不夸一句,店里有把祖传斩骨刀,能镇住那些枉死的禽兽。怎么到了这几十年,都说这把祖传斩骨刀杀生太多,留之不详,要融了我呢?”
“我……不配当人吗?”
曹闲看见祖枭身后,悬起一把旧刀虚影,和祖枭的人一样黑瘦。
不起眼。
又带着不详。
周围哀嚎的头颅齐齐噤声,惧怕地看着这把刀。
曹闲复杂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身份的?”
祖枭道:“地上这些肠肠肚肚,粘不到你。你觉得,这些秽物粘不到哪种人呢?”
曹闲看着祖枭握着旧刀虚影,迅速将烟头弹掉。
“你不要自误!”
“我早想为自己活一次了!挡我者死!”
祖枭说罢,忽然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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