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荆程远到阳溪人民医院调查。了解到卞丽萍患肺部恶性肿瘤,诊断及治疗已经7年,现在肿瘤大小约5公分,有脑转移。目前需要不间断治疗。
医院把当年卞丽萍的科室领导和同事,请来了几个。都已经退休了。她们反映,卞丽萍一直在产科当护士,工作不好不坏,不上进也不算落后,没听说有什么事故,起争执、被投诉是有过,都没到什么严重问题。她性格孤僻,一直独身,不与人交往,没什么朋友。
荆程远问卞丽萍的家庭情况。他事先在公安内网上查,卞丽萍没有家庭成员。
以前的同事说她一直一个人生活。说她年轻时出过事,儿子很小的时候,失足落水。那个时间她整个人崩溃了,医院准她假的,情绪好了才上班的。儿子出事后她男人回老家一直不回,不久跟她离婚了。
有个对卞丽萍很了解的人说,卞丽萍子 宫有病,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分娩时子 宫 大出血,孩子出生就做子 宫切除手术了。
这些信息引起警察的注意。行为人的性格、家庭变故和社会背景,对行为人的主观动机会有影响。她可能是故意不?无差别报复社会的那种?而且,只有这一起吗?
副大队指示,立即再审。
荆程远立即提审。这次比较严肃,就是说凶了。
“卞丽萍,你昨天认为自己涉嫌犯罪,来公安自首,这种情况可以算自首,是减轻情节。但是,自首,必须交代全部犯罪事实,如果有未交代的不能算自首,得不到减轻处罚。现在给你机会,你把全部情况说出来。”
卞丽萍坐在被审讯位,低头不语。
“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明确告诉你,我们经过调查,还掌握了你的其它情况,现在是给你机会,既然你昨天自首了。你想,你这事社会上会传开,还有的受害人会不报案?到时性质就不一样了。”
卞丽萍想想也是,另外的人能不怀疑,毕竟长得不会像父母,有的血型还会对不上。趁早说吧,自己还是快死的人。
“我交代吧,还有二对。”
“说下去。”
卞丽萍哭了。“我知道那不是人做的事,可我那时活得不像人。儿子三岁淹死了,老公走了,家破了。儿子的事对我打击实在太大了,我这一生就从那天全变了。我是好不容易才怀上的,我是产科的,我懂,我子 宫有病,怀孩子的几率很小,怀上了要生也风险很大,但我要生。我家姐妹五个,没一个男孩,我是最小,家里当我不如一条狗养大的。我努力学习,考上护士学校,那时可难考了。我那个丈夫家也是独子,想要儿子的,生出来不知多高兴。我是冒死生的,孩子一出生就子 宫坏了,切除了,我……我永不能再生了,可为什么没看住孩子。老天你太残忍了,你什么都可以夺去,就给我留一个儿子不行吗?”
她呜呜地哭。刑警不想打断她。
很快她情绪恢复。
“儿子出事后,我知道闯下大祸,自己也想死。由于小时候家里都对我不好,我已经与家里没有来往。我全部幸福放在家庭上,但没儿子了怎么会幸福?果然,丈夫回安徽老家了,我去找都不见我,他家人也劝我离婚。过了了半年就离了。”
荆程远问:“掉换产妇孩子是什么动机?”
“李律师这对是第一次,我休假上班才几天,看到产科天天有生孩子的家庭高兴,特别是男孩,我就想起三年前我生儿子比谁都高兴,可现在落到这样。帮婴儿洗澡时确实是无意拿下胸带的,思想走神了,确实不知道后来戴得对不对,确实是怕开除。当时想,先记下产妇名字,等机会弄清楚换了没有。但五六天一直没有机会,她们出院了。”
“第二对呢?”
“是一个多月后,87年大年夜,我主动要求上班的,怕一个人在家过年孤单。听到外面过年鞭炮,想到自己的家没了,孩子没了,帮婴儿洗澡时又拿下腕带,这次是有意掉换的。”
“记下产妇名字没有?”
“记了。叫钱颖颖,另一个叫舒莉,写纸上放口袋回家作了记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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