彣宇又起了杀心,他认为这些人墙头摇摆,应杀之以后快。
忘川摆手制止。“往时,朝歌崩塌,我等亡命海外,这些人没有出路,实属无奈,自保而已。不可苛责。”
珏毅兵败的消息传回了奉阳,朝堂震愕。
虽然水军没有陆上甲士那么精良,但一夜之间覆灭,足够让人震惊。珏毅尚且不胜,将领自危,文官怯懦,无人再应举兵之举。鬲津候虽嘴上强硬,其实水师战甲损失殆尽,也只是高喊口号,挂于颜面,力不从心矣。于是,虽再度举兵之令,可下达后只是整备军械,未再战矣。
虽然忘川取得了胜利,但丝毫没好到哪里去,说是惨胜毫不为过。他知道此次虽然折了鬲津水军,但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结束,何况自己还要回去。对于地广物博的大陆来说,水军本就是附属,原本就是为了配合陆地作战,就算鬲津候水军尽失,仍未伤及根本,他的数十万甲士仍在。打疼并不代表打垮,自己只要不上岸,在海上漂着终究翻不出多大浪花。
更让他烦恼的是,中州在上风向,他在下,这始终让他很不舒服。这种心理我们很容易理解,好比你住在山坡下面,他住山坡上面,每次都要抬头看人家,很难受。更何况如今中州分立,你的上家还那么多。
忘川的营帐中,彣宇反复陈述着他的主张,兵败鬲津,中州沿岸必然震慑,轻易不会再派出水军,而现在士气正盛,反攻中州,必然会一鼓作气,席卷各城。
流云也觉得,中州水师当数鬲津候与烟阳王赵金,与珏毅大战之际,赵金毫无动静,并未出兵,可见中州诸镇间罅隙较大,并非铁板一块,而且见识有限,有何可惧?
忘川腋下作痛,轻咳了几声。
与珏毅激战的同时,被认为“见识有限”的赵金正在他的行宫里,打量着他的宫邸,在他身后,是等着他指示的传令兵。珏毅忘川在东海激战的日子里,他也没有闲着,烟阳水军虽然没有直接参战,战船却早已由凌宇率领,在海上完成集结,关注着战况形势。等待烟阳王的命令,对构成威胁的水上力量发起致命的攻击。
为何不是忘川,而是构成威胁的水上力量?
虽是应鬲津之求出兵,但赵金却有其它打算。
烟阳王晚出兵几天,意欲一箭双雕。
他反复将自己的战略意图嘱咐给凌宇:“吾不擅水战,而卿水战傲视中州。此番前去,莫要心急用兵,万望坐观双方战罢。若珏毅胜,趁其归途截击之;若忘川胜,虽不明其战船多少、兵士几人,亦会战力大减,于其疲惫火速歼之。从此后,海上再无洛灵之敌。”
所以,珏毅无论胜败,他都无法再活着返回奉阳。
凌宇散去后,幕僚荏伟凝思皱眉劝谏赵金:“王上,令凌宇为将出海讨贼,此举恐怕不妥啊。”
“有何不妥?”
“凌宇为人王旧臣,不得已而归王上,其与贼将流云昔日同帐而立,故交颇深,且凌宇娶靖宁公主,与忘川姻亲,如今故主在外,使其统大军,恐其领命不受,不全力剿敌,抑或投奔忘川,倒戈而来,无异于泼油救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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