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张青?!”
看着丈夫王志突然回家并领回来的人,杨凤梅惊喜的大叫一声,并一下抱住了他。
张青笑着抱了抱老师,歉意道:“来的匆忙,没带什么礼物。”
杨凤梅松手,瞪眼道:“回家带什么礼物?快进来快进来,我好好看看!”
还是满脸惊喜。
王志呵呵笑着打趣道:“梓桐回来你都没这么高兴。”
杨凤梅不理,拉着张青坐下后,才被那句“梓桐”提醒到,忽然想到:“不对啊,梓桐昨天还打电话说,你今天回来,还是坐吕副相的专机,她都没法送,也不能多带行礼。张青,你怎么这会儿跑义乌来了?”
张青微笑道:“是,早上刚到的。去学校报了个名,想起来好久没来看望老师了,就让司机直接转机场,跑来了。”
杨凤梅教了一辈子的课,哪里看不出自己学生的异常之处,打发贵为义乌大老板的王志道:“你去买条鱼回来,再来只鸡,晚上做顿大餐。”
王志笑呵呵的出去了,也知道杨凤梅有话要跟自己学生说。
张青刚站起来说要安排人去,就被杨凤梅一把拽着坐下。
别看杨凤梅才一米五,又四十好几的人了,但力气好大,精气神依旧如当年那般充沛。
等王志出门后,杨凤梅才关心的看着张青,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甚么事了?”
张青笑道:“没出什么事,都很好。”
杨凤梅瞪眼:“没出什么事,你当我傻?张青,你在外面的那些成就,我知道的不多,但也不少,都是梓桐说给我的。你太了不起了,亚视、《明报》、《星岛日报》、《成报》,梓桐说都是有几十年历史底蕴非常深厚非常有影响力的媒体。你办了那么多大事,是不是心里压力很大,觉得很累?”
张青闻言,沉吟稍许后,也不再瞒着,直言说道:“倒不是,压力还好。主要是……我突然警醒,自己好像越来越骄傲自负,可能是膨胀了。过去很喜欢听别人的意见,觉得对方是金玉良言。现在……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了。哪怕听着,心里也有些不以为然。我知道这样不对,但不知道为何,还是听不进去。所以有些焦躁,也有些烦恼。”
杨凤梅笑了起来,先是宽慰道:“张青啊,你是人,不是神!你才多大啊?有些骄傲的情绪,不是很正常吗?你对自己要求也太严苛了,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放轻松些,对自己好一些,宽容一些。”
张青无奈道:“可是现在我手里掌握着十万员工的生计,一个脑筋发热,容易出事的。而且,我也不想成为忘乎所以的人。”
杨凤梅笑道:“这还不简单?眼下怕出事,就别急着再做大决定!你先沉下心,好好上学。上学之余,可以去农村转转,也可以到这边工地上看看。看农民种地,看农民工干活,最好你自己也动动手。这个阶段,你多做些体力劳动,少做些动脑筋的事。这可以让你想起刚出发时的样子……
想沉下来,能警醒自己,就说明你一点问题也没有。”
张青若有所思道:“那我试试……”
杨凤梅道:“别想什么试不试,就把外面的事都先放一边,踏踏实实的沉下去就行!我听梓桐说,你在港岛就说过,两年内不会再有大动作了,是不是?”
张青点点头道:“对,要沉淀两年。”
杨凤梅道:“沉淀两年怎么沉呢?可以是躺在功劳簿上,天天接受表彰,接受别人推崇,可以灯红酒绿,享受荣华富贵。顺便用手上的资源,去投资,去获利,随便张张嘴动笔签个字,赚到的就是普通人十辈子都赚不到的。可不就得越来越膨胀自负?
但是,这两年也可以好好读读书,陪陪家人,拾掇拾掇园子,写写文章,和朋友们喝茶聚会聊天,观察生活中平静的点滴,这也叫沉淀。
这个选择难做吗?
并不难做,只是十字路口往左还是往右的事而已。”
张青长呼出一口气,脸色轻松了许多,笑道:“谢谢老师,我明白了。看来这人呐,总是爱给自己加戏。越是自负的人,加的越多。”
虽然还是不能马上扭转心态,但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杨凤梅哈哈笑道:“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不是当演员了吗?你和周艳艳拍的那部电影,怎么还没上映啊?”
张青乐道:“快了快了,本来上个月就该上的。结果内地遇到洪水,港岛又是金融危机。这个月缓冲一下,国庆上。月底的时候,电视上就应该能看到广告了。”
杨凤梅也乐的不行,道:“还拍电影……”不过随即又八卦起来,道:“欸,你和艳艳怎么样了?”
张青干笑了声,不知怎么说。
杨凤梅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我看出来了,所谓的上流社会呢,都是乌七八糟的。你还好的多,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你都不沾,就这么点事,只要两情相悦,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再说,齐娟他们家好像都没说什么?”
张青老脸都红了,挠了挠头,又点了点头。
杨凤梅笑道:“那丫头一颗心都在你身上,真要一定赶走,就她那样祸水一样的脸,我估计也难落个好,你心里也就留下一辈子的疤。齐娟他们家本来就是高门,知道这些门道。不过你可不要因为人家的宽容,就更加乱来,伤了人家的心。别人越是理解你,你也要更尊重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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