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村子里说不出的和谐,买菜的农运车停在当街,一群人挑选着自己需要的东西,这辆买菜车是村里唯一的货物来源,卖的东西满目琳琅,日用品、调料、肉一应俱全。
打井的工程车还在忙碌着,一直要忙到晚上九点多才停工,傍晚时分刘振东去了县里,随着越来越多的井开始出水,抽水泵就该安排了,同时渠道规划也该动工,水泥、沙子这些东西也该联系。
村子里的日子,日复一日,没什么两样,吃晚饭的时候,豆芽忍不住说了合作社的事儿,希望家里加入,可是豆干叔依然不同意。
他当然知道,这回的合作社确实对村里人好,只不过不愿意咽下那口气罢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找个机会,现在终于让他等到了,怎么能放过。
后半夜一点多,整个村庄都陷入了寂静之中,只是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显得有几分空灵。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巷子拐角处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老刘那边联系好了嘛?”
“刚才已经给我打电话了,人已经到村口了,马上过来。”
“咱先弄哪个?”
“村头那几个先看看!”
“好!”
昏暗中两道人影疾步匆匆的朝着村头的方向走去,所过之处引起一片犬吠。
村头处,一辆农运车停在村口,灯光全部熄灭,昏暗中一点嫣红格外明亮,老刘把烟头丢在了地上,看着走过来的两人问道:“怎么样?”
“我俩过来的时候,看到第四口井那边没人看着,把车子停在这,不能发动,咱抬过来。”二子的声音传来。
“抬得动嘛?那家伙老沉了吧?”黄二蛋的声音。
“没事儿,我这有个小推车。”老刘跳下车,朝着四周张望一眼,卸下一个小推车,三人朝着工程车走了过去。
天色微微亮,躺在工程车里睡觉值守的人打着哈欠下车尿尿,上完厕所随意瞄了一眼现场,整个人都惊醒了,叫道:“钻头呢?”
早上七点多,刘振东睡在酒店内,被电话吵醒了,迷迷糊糊拿起枕边的手机,接起电话问道:“谁啊?大清早的!”
“刘总,出事儿了!”电话里的声音很是焦急。
“哪儿出事儿了啊?”
“村里啊,打井的钻头丢了三个,还有一大堆铁架子什么的,人家已经报警了,估计是村里人偷的。”
“什么?”刘振东直愣愣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这可不是个小事儿,村里面的小偷小摸一直不断,如果打开这个口子,以后可就指不定出多少事儿了。
“逮到人了嘛?”
“警察已经来了,今天三台工程车没有钻头不能开工了,他们得从太原那边往过来调,最早也得明天,村里没监控,很难查到。”
“我今天办完事儿就回去。”
刘振东挂了电话,也顾不得睡觉了,洗了个澡,下楼到早摊上吃了个早饭,上午跟几家相关的公司见了面,初步谈的还算不错,不仅在修渠上拿到了一个不错的价格,还联系到了一家培育果树的企业。
村子里早已炸了锅,由于没有监控,警察也无可奈何,只是简单的问询了一下就回去了。
村子里却流传这一些流言蜚语,前几日跟刘振东闹腾的最厉害的就是豆干一家,村头巷尾都在悄悄的说,这就是豆干偷的,就是要给他刘振东添堵。
豆干叔一上午气的连地都没下,坐在家里一个人生闷气。
“谁偷他东西了,就那点破铜烂铁谁稀罕啊?我这辈子差那几个钱嘛?”豆干叔坐在炕头上吼着。
“你坐在家里喊有啥用?”豆干婶儿忙活着做饭,说道:“又不是咱偷的,都不出门了,地里草都不锄了嘛?”
“这事儿肯定是他自己监守自盗,昨晚就走了,那工程车都有人看着,谁动那心思,那个狗东西,往我头上泼脏水!”豆干叔越说越气,喝道:“我他妈抽他!”
“爸,你咋这么想呢?我听说那几个钻头值不少钱呢,卖废铁才几个钱,刘振东也不至于这么小心眼。”豆芽忍不住开口了。
“不是他搞的,是我偷的?你说说你,要不都说生儿子呢,这闺女就是胳膊肘往外拐。”豆干叔气急了,连豆芽都骂了起来。
豆芽红着眼睛,哽咽道:“我就是跟你讲道理,回来才几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不让我在,我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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