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东站在土坡上,目送赵伟业的车拉着豆芽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回去的路上,他脑海中只剩下豆芽临走前那张只剩决绝的脸,眼泪在眼眶里打旋的样子,又一次使他陷入了某种精神的困顿,他觉得自己再一次伤害了这个女人。
但是慢慢他又想开了许多,豆芽这一走,说不定真能在城里找份好工作,远比现在跟着自己,灰头土脸要强!
刘振东一边想,一边往办公室走,老远便望见院子还亮着灯,思考了一下,估计娟儿还没走,所以没有断电。
他犹豫了片刻,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院子,一进门,正瞧见娟儿还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嘴里嚼着口香糖,手里拿着一面小镜子,左照照,又看看,一副闯完祸还没事人的模样。
刘振东刚走进去的时候,故意咳嗽了两声,娟儿一见到他回来,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戏谑道:“呦,回来了?追上了没有?”
刘振东追出去大半个小时,刘娟闲着没事,磕了一会儿瓜子,瓜子皮吐的到处都是,刘振东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顺手抄起一旁的扫把扔到她的面前:“下班之前打扫干净,我聘用你不是来当大小姐的。”
没想到刘娟压根不吃这一套,站起身,拍了拍手,又直了直腰道:“你让我干我就干?我可不是刚才那位那么好说话的!”
刘振东对着刘娟问道;“那你到底想干啥?”
刘娟理直气壮:“我爸非把我跟你凑一对,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咱俩有事了,你说我想怎么样?”
刘振东看了她半晌,方才说道:“咱们俩啥事没有,那都是村里的人闲着没事乱嚼舌根的,你一个从大城市回来的姑娘,难不成连这点包容性都没有?”
刘娟一听也急了,甩了甩头发,用手指着刘振东的鼻尖骂道:“我不管,反正现在全村都在我们在一起了,你得对我负责,你不对我负责,也得对我的名声负责!”
刘振东深吸一口气,坐下,心平气和的道:“娟儿,你年纪这么小,未来努力奋斗,还有光明灿烂的前途,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作一个还没成熟的小妹妹,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允许你胡来,如果你继续这样,下个周就先不用来上班了,关于村里流言的问题,我会亲自去解释和澄清!”
刘娟一下子僵住了,万万没想到刘振东真的要因为豆芽的事开除自己,咬牙切齿的叫道:“谁愿意干这破工作啊!你请我我都不会再来,刘振东,算你狠!”
刘娟说完,提起桌子上的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寒风从河道里吹了进来,缭乱了他的头发,忍不住缩了一下身子,兀自叹了口气。
娟儿刚一回到家,立刻脱了鞋,躺到了炕上去,老刘掀起门帘走进来问:“娟儿,今晚加班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娟儿心里烦躁,随口应了一声。
老刘又往炉灶里加了把火,问:“那有加班费吗?”
这下,娟儿彻底火了,又从炕上爬起来,对着老刘吼道:“你是不是掉进钱眼里去了?天天说这些,烦不烦啊?我跟你说,这个班我不上了,谁爱上谁上去!”
老刘把一块干柴塞进灶台后面,气的嘴唇哆嗦了半天,索性火也不添了,直接从灶火堆里站起来激动道:“这么好的工作你不干,那你以后还想干啥?难不成还回去干你的老本行?我们老刘家怎么养出来你这么一号人物!”
娟儿一句也听不进去,直接用被子把头蒙住,堵上了耳朵。
老刘无奈,立在锅台旁,低倾下头,叹了口气,觉得从前打得如意算盘这下都白费了。
接下来两天,刘娟说到做到,还真的没再去上班,第三天,家里门被敲响了。
娟儿抬头一看,是黄二蛋跟二子找上门来了,这俩人整天没点正经样,专好偷鸡摸狗的营生,见俩人贼眉鼠眼的走进来,刘娟也没打算给对方好脸色,看了一眼二人,冷冷的问道:“你俩来干啥来了?”
两个人连忙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拿了出来,一瓶二锅头跟一块猪肉,黄二蛋搓着手,四下瞅了两眼,笑呵呵的问:“我刘叔没在家啊?”
刘娟哼笑一声:“这个时间都在地里干活,要找人到地里找去,来我家干什么,怕不是来找我爸的吧?”
黄二蛋当即竖了个大拇指:“娟儿妹妹就是冰雪聪明,这不你俩好哥哥给你送礼来了。”
娟儿扬了扬尖俏的下巴:“希望不是黄鼠狼拜年!说吧,有什么事?难不成是刘振东那个王八蛋让你们来的?”
黄二蛋赶忙说道:“当然不是,我们哥俩知道你跟刘神童的事了,这不赶来想安慰安慰你,顺便跟你商量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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