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两个女孩的到来,差点让王珂人设陷落,在连队官兵面前都说不清了。
但是此时,他对两人还必须一碗水端平。
第二天一大早,王珂首先自己跑到连部去拜年,然后去二排长和无线班长黄忠河那里拜年。最后再去陪吴湘豫、叶偏偏在机关食堂吃早饭。悄悄地说一下,按理说,王珂不可以在机关食堂吃饭,但罗绍环有个同乡在机关食堂当炊事员,这点小后门还是可以开的。
吃完早饭,三个人直接去了一排长左卫兵在团家属院借的房子。
为啥带她们俩去呢?有两层意思。一是吴湘豫与一排长左卫兵是同乡,虽然不认识,但以后可能会有交集。二是去完家属院,三人就直接去西山。罗绍环已经把毛驴车赶到家属院的门口在那里等着了。
一排长左卫兵乍见到王珂带着两个恁漂亮的女孩来给他拜年,还是吃惊不小。这是后来几十年后,再见王珂时说的话。
王珂终于见到了孩子,圆嘟嘟的脸,粉嫩嫩的手。他留下十元钱的压岁钱,两个女孩也一人掏了十元。搞得一排长左卫兵非常不好意思,另外他也不好意思问这两个女孩与王珂的关系,王珂也不好意思说,反正大家都不好意思。
一排长左卫兵包括他媳妇,对这两个女孩的评价相当高。
离开了一排长左卫兵的家,他们一行三人出了家属院的大门,就看见了罗绍环牵着毛驴车在门口等着呢。一见三人过来,他迎上来。“班长,这是三件皮大衣,三壶开水,三顶棉帽,还有我找老乡从机关食堂私下灌得五斤花生油,还有这个报纸包。”
毛驴车上还有面口袋装的草料。
吴湘豫和叶偏偏穿上皮大衣,戴上棉帽,三人上了车,小叫驴便撒开四蹄,向右一拐便顺着去西山的路,“得得得”地跑起来。
车行出二百米,吴湘豫问道:“王珂,你们这个老兵对你很好诶,心好细。还给你去机关食堂偷的油。”
“那是,我们是生死之交。”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农场那次雪困和地震都是。这两个女孩都听王珂说过,人这一生,有几个生死之交足矣,连命都相交于斯,又何来虚情假意?
“那个纸包是啥?”
王珂一下有些结巴了。“我是……借花献佛,把那鞋袜带给耿叔了。你看,时间太早,服务社也没有开门不是。”
吴湘豫也不吱声,她知道王珂这人从来不吝啬。身上有东西,只要是别人需要、别人喜爱的立刻送上。地方的老乡特别喜欢部队的鞋袜,用这个做礼品,倒也合适,回去只能重新给他寄了。
此时太阳从身后升起,三个人身披霞光,顺着笔直的石子公路向前奔去。远远向前看,朦朦胧胧可见葱绿的西山。而道路两侧,更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原野,春天很快就要到了。
“驾驾”,小毛驴跑得很欢,听到王珂的声音,干脆直接跑起来,毛驴车随着小叫驴的奔跑,一上一下地颠簸得像大海里的一只船,遇上个小坑,也是一跃而过,车上,不时传来两个女孩子的尖叫,双手紧抓两侧的车帮。
三个人心旷神怡,心情特别的舒畅。
这是王珂自那次雪中买药,第二次驾车去西山。此时路上,因为大年初一,人并不多,非常好走。如果赶上大年初二回娘家,可能这条路立刻熙熙攘攘。
这车颠得吴湘豫和叶偏偏一会儿尖叫连连,一会儿“咯咯咯”地笑成一团,很久都没有这样疯过了。
这就是青春,这就是活力四射的青春。三个人的年龄加起来,正好六十岁,如同身后的红日,喷薄而出;如同广袤无垠的天地,美丽如画。
小叫驴仿佛受到了感染,一口气奔跑出有十公里,这才从鼻腔里喷嚏出一串串响鼻,放慢了脚步,四十公里的路,转眼就走了大半,西山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王珂摸了摸小叫驴的后背,全是汗。
三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采砂场,走到了那个深坑旁。王珂忍不住在路边的几个大坑里,一个一个地找。
“你找什么?”吴湘豫不知道王珂曾经在这里还救过一个人,以及又立了一次三等功的事。
“我上次下大雪进山买药,就掉进了这个坑,差点被活埋!”
“啊!”两个女孩同时尖叫。
王珂回过头,“这有什么?雪又埋不住死人,更何况我还是大活人,知道不?人被雪活埋,最长的生存时间有十二小时呢!”
“呸!没好话。兵哥哥,你说,你是怎么爬上来的,是不是和一个年轻的女的一起被埋的?”叶偏偏本是一句玩笑话,却让王珂大吃一惊。
“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你真的和一个女的埋在一起?”叶偏偏叫起来,吴湘豫也是一脸狐疑。
“没错,那个女的先掉下去了,被我用手拽着头发,薅出来的。”王珂终于看到了那棵树,“呶,就在这里,吁——”王珂跳下车,走到这个大坑边,对两个女孩说。
只见这个坑足有六七米深,底下如今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头。“对罗,当时那个女的,一直滑到坑底,诶,我忘记了,偏偏,这董大叔与你可能还有渊源。他的母亲也姓偏。”
“真的呀?!”叶偏偏再次叫起来。
“他的原名叫董偏,因为看病有一手,人家叫他董偏方。”
“哈哈哈!”两个女孩笑起来,这名字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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