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看着夜深了仍然亮着灯光的书房,想去提醒,可最后还是忍住了。最近老爷心情很糟糕,即便最亲信的人也不敢轻易靠近,那双眼睛就跟没了刀鞘的利刃,落在身上总感觉瘆得慌。
“唉......”老管家叹了口气。短短半月,这家里可谓翻天覆地, 一夜间就变得快不认识了。
先是少爷莫名其妙的死在小院里。然后老夫人又忧心过度跟少爷去了。偌大的吴府,如今就剩下老爷孤零零的一人。
刚才老管家去禀报了今天那个叫张砚的行踪,发现似乎只有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老爷身上才会有往日那种生气。
为什么老爷对那姓张的这么关注呢?
老管家知道吴家的很多事情。明的暗的都有。但他绝想不到吴家此时此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而其中关键,就是让他不禁疑惑,看似无关紧要的那个姓张的年轻人。
书房里, 吴远手里拿着一份衙门里的公文条子,但眼睛却没落在上面, 飘在窗外,看着窗外寂静的夜色似乎在等着什么。
“三天了。它们也出事了?”
两名灵将两天前说是要出去探查一下关于楚红衣以及唐牛失踪的线索。一去就再未回来过。
这绝不正常。
甚至不需要多想,吴远就能猜到两名灵将失踪极可能同样绕不开张砚的干系。
因为吴远很清楚,唐牛不提,楚红衣绝对就是那姓沈的给弄消失的。这件事被他瞒了下来。那两名灵将外出探查,不会想到去提防张砚,而是会提防一般而言可以威胁到“灵”存在的妖贼。一旦搜了一圈不见什么线索之后,以吴远对那些灵将的了解,他们必然会借机会灭掉张砚一家,打着帮自己消弭愁怨的旗号,实则大快朵颐。这样做是可以在“王”的规矩里不担责难。
可惜,那张砚活得好好的,张家人也活得好好的,却不见了两名灵将。
吴远事先有想过“如果灵将也摆不平张砚”的话会怎样。但真当这种情况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心里不慌那是不可能的。不单单只是对未知的悚然,更是对死亡的畏惧。因为对方既然可以不露声色的杀了他儿子,那为什么不能同样的办法杀了他呢?
焦躁的情绪从两名灵将未归的第二天起就愈发的严重。
多少年了?吴远已经记不起上一次自己被逼到这种茫然失措的地步是什么时候了。以前但凡遇到迈不过去的坎儿, 只需要借“灵”的手段, 轻轻松松的就可以解决问题,几乎无往不利。
可这一次......
“吴远,你似乎憔悴了许多。”
猛然间,一个略带清脆的童音在吴远的耳边响起,让他连忙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到自己斜对面的椅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梳着马尾辫穿着白裙光着脚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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