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砚提问,曾浩以为还在考校自己学问,于是一边手上提水不停,一边一字一句的用自己所学所知的东西来回答张砚的提问。
不过张砚又问道:“比水轻......这倒是没错。可怎么衡量呢?木桶可以一斤重,水也可以一斤重,怎么个比法?”
“先生,我所说的“比水轻”是说同样大小的水和木头,木头会较轻。”虽然不明白张砚为何会追问这种基础的道理,可曾浩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了回答。这些东西在杂学一脉里算不得多高深。
“按你的说法,只要符合“同样大小却比水轻”的东西都能浮起来,反之就不行咯?”
“当然。”
“陶盆你见过吧?那东西按照你的说法也比水重,可为何却能浮在水面上啊?”
“这......这是因为......”
“其实不单单是陶盆。铜盆你应该也见过吧?那家伙不比水重吗?不也一样能浮在水面上吗?”
“这......”曾浩一下就蒙圈了。连手里打水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张砚笑了笑没说话,接过陷入沉思的曾浩手里的水桶,继续把水打完,然后挑起担子就往回走。而曾浩就跟离魂了一般跟在后面,嘴里滴滴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直到往返了数次,张砚将家里水缸重新装满之后,坐下喝茶吃早饭时,曾浩才用迷茫的眼睛看向张砚,说:“先生,这是何道理?”
“其实你所知的“同样大小时的重量”并没有错。只是遗漏了其中“大小”的具体区别。一块铜块不过巴掌大小便有两三斤重,而巴掌大小的水才不过三两多。但巴掌大的铜块在匠人手里便能被做成一个大脸盆。这个时候的“大小”是用之前还是铜块的大小来比较呢?还是用延展之后可脸盆的大小来比较呢?”
张砚说完之后就看到曾浩眼睛里的迷茫散去了许多,多了一抹惊喜。那应该是对自己掀开了自然界一点点面纱而感到的喜乐。
不过张砚自己清楚,关于浮力,他的这些解释既不精准也不精简。放在地球上答卷这么答是要分扣完的那种。
不过这已经是张砚结合荒天域里的自然学科的一般性逻辑线想出来的答桉了。不需要那么精准,他要做的是“引导”而已。真正做学问的人只要有一个正确的方向,自会慢慢弄得清楚明白。
“你看,你所学,却在区区一个“水桶问题”上就不尽其理,这其实就是闭门造车的弊端。学识源于生活,源自天地的万物,最后也应该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先生,这就是您一直提到的“学以致用”的意义所在吗?”曾浩似乎明白了今天张先生对他这一番考较的真正目的。
“哈哈哈,这是我一家之言。不敢说一定就对,但至少可以给你日后的进学多一个参考。学问学问,不能只进不出。你说对吧?好了,今天讲的虽然不多,但我相信下来后你会有很多需要自己琢磨的地方。先吃饭,吃完饭跟我去看新宅子,学问不急一时,想不明白的东西就慢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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