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丰,一场秋雨过后彩虹和夕阳为死气沉沉的旧城区平添几分瑰丽色彩,杨家菜馆,老板娘刘华撑开两扇玻璃门,迎进了第一拨吃晚饭的客人,因为是熟客,还说笑两句,之后她瞅向停在路边的三辆轿车,说是来吃饭的吧,也不见人下车,不吃饭吧,停这儿快半个小时了,要干嘛?
刘华胡乱琢磨琢磨便忙着给客人沏茶倒水,没工夫继续瞎想。
此时,三辆车中间的帕萨特轿车副驾驶位,一个二十七八岁戴着大粗金链子,浑身洋溢彪悍气息的光头男人,望着杨家菜馆的招牌,阴森冷笑。
“宝哥,真下手?”开车的汉子谨慎询问光头男人。
“你以为我放屁呢?当然动真格的,姓杨的小子不是很狂吗,我先砸他家的饭馆,收拾他父母,他没反应,这也算替老大出口恶气,挽回点面子,如果那小子硬碰硬,我连他一块儿收拾,他能打,那个张石头能打,我他妈的也不是白给的。”光头男人面露狰狞,双手揉捏,关节爆发一连串脆响。
“咱擅自动手,上头怪罪下来咋办?”开车的汉子仍有些心虚。
宝哥胸有成竹道:“能为朱老大挽回面子,出出气,他老人家知道了,哪会怪罪,相反绝对高看咱们兄弟一眼,你瞧瞧最早跟朱老大混的那几位,现在全他妈名利双收,资产几千万上亿,天天混在上流社会。如今这年月更是富贵险中求,冒着得罪张石头的风险,博朱老大重视,值啊,如果朱老大扶我上位,到时候开公司,搞房地产,再不济替朱老大打理墨玉石矿,兄弟们也能吃香的喝辣的,哪用像现在亲自操刀子打打杀杀。”
“对,宝哥说的对,富贵险中求。”开车的汉子深以为然点头。
“等再进两拨人,咱们就动手,事情闹的大点,知道的人多点,朱老大才会觉得有面子。”宝哥一厢情愿揣测朱老大的心思,期盼不久的将来如黑豹刘三那些朱家元老一般风光上位。
开车的汉子和后座三人异口同声称是。
很快又有两拨客人走入杨家菜馆,路边三辆车的车门随之敞开,下来十几号壮男,打开帕萨特后备箱,七手八脚从里边拿出空心管和木棒,然后在路人诧异茫然畏惧的目光注视下,悍然涌入杨家菜馆。
宝哥进门掀翻一张桌子,接着牛逼哄哄的向前一摆手“给我砸!”
十几个凶神恶煞似的莽汉,抡家伙四处乱砸,来吃饭的客人先大吃一惊,继而抱头乱窜,惊慌逃离。
刘华从厨房出来一瞧,傻眼了,忙上前阻止,却被宝哥抬脚踹趴下,杨国栋着急去护着老婆,遭几条木棒劈头盖脸轰击,当即头破血流,这个曾在南疆战场杀敌负伤的汉子死死护住老婆,硬忍着没还手。
这绝非懦弱!
自己挨打起码占着理。
如若动手,稍有不慎就得惹下这个家庭难以承受的灾难。
其实宝哥这群人也留着手,不往死里打人,叮当一气乱砸,重新装修没多久的杨家菜馆变的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告诉你儿子,再目中无人乱说话,我灭你们全家。”宝哥撂下句狠话,吐口唾沫,带着一帮凶神恶煞大摇大摆走了。
半个钟头后,石头心腹小弟蓝虎带着三四十人赶到,为时已晚,目睹已破破烂烂的杨家菜馆和挨打的杨国栋夫妇,蓝虎呲目欲裂,要给石头打电话,杨国强拦住这个冲动的年轻人,道:“听叔的话,不要告诉石头那孩子,你们也别插手这事儿,打打杀杀闹出人命,后果不堪设想,叔和你姨会处理好。”
“叔我”虎子无比憋屈,可面对晨哥父亲近乎祈求的眼神,顿感茫然无措,最终狠狠捶了下吧台,艰难答应。
“也别告诉晨晨,我怕那孩子做傻事。”鼻青脸肿的刘华又叮嘱一句,这时候两口子仍在为儿子着想。
虎子使劲点头,转身离开,出了杨家菜馆的门,直面数十兄弟,流下两行男儿泪,有感动,也有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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