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此刻,每一分钟都显得那么漫长。终于,门开了,女孩得救了。
回到看守所,一位大爷又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快,那边有个妇女遭压在废墟下了……”
沈一浓又朝废墟跑去,一看,一大块预制板压在一位30来岁的妇女,沈一浓和一些群众试图将预制板起来,无奈预制板太沉了,他们根本无能未力。“通过电台与指挥中心联系!”念头一闪,沈一浓又跑回看守所,通过电台迅速向当地公安指挥中心求援,很快,中心便开来机械设备,终于将该妇女救出。
当天晚上,看守所里的所有在押人员都吃到了有肉有菜的“腊八”稀饭,而民警们却都饿着肚子熬了一夜,仅仅一天后,水就已经全部用完了,第二天晚上,都江堰下起了小雨,在押人员再次被发动起来用水盆接雨水,作为生活用水。为求长久之计,沈一浓安排所里部分民警则上山找水,终于在距离看守所3公里外的山上,找到了干净的水源,民警则用水桶从井里打上水,挑到路边,再用板车拉回看守所。经过全体民警和家属们的努力,看守所没有一个人脱逃,也没有一个人伤亡。
“沈所长,你爱人来了!”一位同事大喊了一声。
当时,沈一浓好几天没有回家去了,由于与家里联系不上,他还以为是老婆胆儿小,跑来‘贴’他来了……。
可当沈一浓扭头一看,爱人张语心早已哭得满面泪痕。
还没靠近沈一浓的跟前,张语心就有气无力悲痛欲绝地说了句:“娃娃被压着了,走了……”话还未说完,张语心就昏了过去,摔倒在地。
黑黑的脸庞,高高的个子,说起话来大嗓门一个的沈一浓,只觉得双腿一软,脑中一片空白。从醒转过来的张语心断断续续地哭诉中,沈一浓才知道地震发生时,6岁的儿子沈沛正在位于新建小学对面的幼儿园爱心亲子园里睡午觉,孩子睡在下铺,地震中,床垮了,正好压在孩子胸口……
当在建设路一张服装店上班的张语心跑到幼儿园时,被告知孩子已经被老师送到都江堰人民医院了,张语心又跑到医院,却没有找到孩子。张语心又跑回幼儿园,这次她见着儿子了,他小小的身体被平放在幼儿园外的草坪上,身上盖着一块布……
老师告诉她,孩子被送到医院时,医生确定孩子已经停止了呼吸,张语心不相信,她不相信早上出门时还撒娇要妈妈早点来接自己的孩子永远地离开了,她又把孩子抱起,冲向附近的一家职工医院,职工医生再次确定,小沈沛已离开人世了。
时间过去几天了,孩子的爷爷和外公都已赶到,张语心这才让两位老人守护着孩子孩子的遗体,徒步跑到看守所找孩子的爸爸…… 孩子走了,但沈一浓身上还有很重的任务,管住所里的服刑人员,保证大家的生命安全,还要守住所里的枪支,他把孩子抱在怀中,和妻子在看守所里守了一夜。
孩子走后的第三天上午,遗体被火化,当天下午,沈一浓向局里报到,与所里部分骨干民警一道,领受了新的任务:看护高科加油站,在他心中:孩子还没有离开,或者说并没走远。
“这个就是他。”沈一浓拿出手机给加油站大伙儿看孩子照片,大伙儿悲嘁地接过他的手机,照片上的小乖乖虎头虎脑,两只眼睛大大的,摆了一个靠近镜头的造型。大伙儿眼泪汪汪地静听沈一浓述说起自己的儿子:“这个娃娃懂礼貌得很,又不怯生,周围邻居都说他乖,眼看就要上小学了,天天在家头念古诗,娃娃说要在太平街小学上学,中午就可以到爸爸那里吃饭……”
也许,沈一浓的心中,儿子的确是还没有走,也许还在等他下班……
过了一天,心情略有平复的沈一浓,在别人问他未来有什么打算,沈一浓说了八个字: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孩子虽然不在了,但所幸家里的老人没事,虽然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和妻子一定要把老人照顾好,要把对孩子无限的爱,转化成对老人们无限的敬和孝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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