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县城南十里,有一座海拔百十丈左右,纵深四五十里的高山,名为南岭。
山间虽有灵药奇珍,却也有凶禽猛兽,甚至还传闻有妖物活动,实力稍差点的武者,进去了都可能会送命,寻常百姓就更不敢靠近这里半步了。
“自从二十年前,我父亲侯通说服县尊任峰,联合青狼帮、飞鹰门、快活林三家,五方共出动武者三百人,清剿南岭山北边二十里,从那以后,这南岭山就安全许多了!
普通百姓也能进去采些药材谋生,不过想再深入一些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西北侧山道下,一白一红两道身影正带着两架满载货物的马车,缓缓朝着山里行进,白衣儒衫男子,正颇为骄傲的向旁边的红裙女子介绍南岭山,正是侯家老五侯玉端。
田红璐跟在侯玉端后面,一点都没有听他说话的心思,时不时看着侯玉端,心情复杂无比。
她跟师兄段正齐,被侯玉霄抓来已经七天时间了,这七天被关在西厢房里,一开始她的确是很害,可时间一长,她发现侯玉霄不但没对他们两人怎么样不说,还派人给师兄段正齐疗伤,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到底年纪还小,从小在宗门也是被父亲捧着宠着,一旦不害怕了,胆子也慢慢变大了。
主要是侯玉霄这么长时间对他们两人不闻不问,时间长了她难免也无聊,于是乎就开始翻墙尝试逃跑了。
尽管好几次都被那个魁梧霸道的侯老二给抓回来了,不过多试了两次之后,田红璐惊奇的发现,只要她去厢房东侧院子,那个侯老二就不会管她,于是机缘巧合之下,她就看到了正在里面读书写字的侯玉端!
好巧不巧,田红璐的哥哥田法正,从小就被父亲田立侬送去扬州读书了,所以田红璐从小就对书生有种特殊的感觉。
再加上,这里可是昭阳县啊!
魔道治下的昭阳县,出个读圣贤书的儒生,就已经足够惊人了。
再一问,侯玉端居然还是那个侯老大的五弟,昭阳县臭名昭著的侯氏五子之一。
这一下子就把田红璐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用侯玉端的话来说,他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尽管身处魔道,却一直秉持至圣先师的儒家正道,从不为非作歹,还一直试图劝说兄长和姐姐脱离魔道。
两人年龄本就相仿,侯玉端长期待在侯氏大院,田红璐也在山岳剑宗很少出门,两个单纯的人碰到一起,很快就熟稔了起来。
今天听到侯玉端要去南岭山给那些矿奴改善生活,田红璐也央求他一起过来,侯玉端耳根子软,还没三两句话就欣然答应他了。
田红璐不傻,侯玉端才开身五重的修为,侯氏人肯定不会放他一个人出来的,她猜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侯老二,肯定也跟在后面。
可问题是,这一路走来侯玉端跟她距离这么近,她可以挟持对方,然后威胁侯老二放她走啊。
可每当田红璐狠下心来要动手了,等一看到侯玉端那张脸,她就心软了,所以此刻脸色才如此复杂。
她能看出来,侯玉端不像那个瘦猴子侯老大,也不像那个杀气腾腾的侯老二,这真是个一心向往儒道的纯良书生。
而且对方从头到尾都对她很好,这才是田红璐忍到现在也没动手的原因。
“田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田红璐正沉思间,转头看着一袭白衣面容清澈的侯玉端,正立在一旁彬彬有礼的出声询问自己,脸上还带着一抹忧色,心中顿时涌上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真的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举止文雅的儒衫书生,居然是那个侯老大和侯老二的亲生弟弟。
这一切……该不会是他的伪装吧!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田红璐看着侯玉端的眼神,顿时变得警惕了起来。
这么明显的神色变化,侯玉端自是察觉到了,顿感心中有些委屈,可转念想到田姑娘是被大哥绑回来的,心中又觉得很愧疚,不敢多说什么。
突然,十数道劲风从山路侧翼传来。
田红璐刚升起的警惕,立刻就发挥出了作用,神色一定,赶忙想一个转身躲开,可发现侯玉端还傻呆呆的站在中间,顿时没好气的上前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砰……
山石崩碎,树木横飞,只见两人刚刚站立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经站着十来个人了,十多人尽皆身着青色狼纹短打,身上气势从开身三重到十重不等。
为首那人年龄偏大,一头鹤发,容颜苍老,眉目阴狠的看着两人,其身体四周浮动的血气,正是开身十重洗髓境的标志。
“侯大圣人不老实啊,大白天带个娇娘子往山里钻,这是要学着吃吃野食么?”
“哈哈哈哈哈……”
“不说是个窝在家里读书的大圣人么,原来,大圣人也要女人啊!”
“那可不是,女人的滋味,啧啧……尝过的都说好。”
老者一句调侃,跟在他身边的十多人瞬间哄堂大笑,也跟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侯玉端了。
侯家老五爱读书的名声,在昭阳县也不是什么秘密。
若是放在正道地界,说不定还能博个贤名,偏偏昭阳县是魔道地界。
而且侯玉端上面三个兄长一个姐姐,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如此一来,侯玉端也就成了昭阳县人经常调侃的对象了,侯大圣人就是一个调侃的称谓。
“谭飞,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侯玉端虽非圣人,心中纵有欲念,却也干不出你口中此等勾当,田姑娘是……是我兄长的贵客,我今日不过是想带她去我侯家的矿场办点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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