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有多不便……”王寓面露难色。
“我定教导犬子,唯王大人马首是瞻,谨言慎行,若违令,军法从事。”
“王长史,高大人话已至此,我看此行也就窥探翰兄归意,你顺了他的意吧。”燕王道。
“既如此,退朝后,到我府中,且视你儿之意。”
“多谢王大人。”高诩忙不迭回道。
朝会结束后,高诩特命其子去往王车宅院,拜见王寓大人和王车参军。
王寓问道:“小子此去当以何为先?”
“当以王命为先。”高弼正声而应。
“若情势危矣,当如何处置?”
“当机立断,相机行事,若不幸身死,当不漏所托之言。”高弼任侠好施,最重信义。
“然我所托之事,事不彰,名不扬,乃一秘辛,如何?”
“这…可有利于燕国”高弼所行俱为光明磊落之事,一时也回答不上来。
王车抢白:“大有利于燕国。”
“大丈夫,虽欲扬名于四海,著信义于远邦。若非如此,然大有利于母国,为家国计,为天下计,虽名分不彰,却也义不容辞。”高弼神色严峻的回道。言毕,却高弼头深深低下,只待王车之意。
“公子年岁弱冠,然豪义之情教之众人却胜几分,既如此我与你约法三章,可行。”王车缓缓道:“其一,从今日起,深居缓行,不事张扬,可行乎?”
“此事当然,深以为意。”
“其二,路有不平之事切记忽视,虽有勇力不复出手,可行乎?”
“虽任侠好施,然身负王命,亦可。”
“其三,若不幸有失,所行之事尽皆推脱于我,万往苟全性命于囹圄,切不可逞一时血气之勇,身死虽易,然活着才大有益处。”
“小儿此事不敢苟同,为人者,当不弃友,不失信,明于庶物察于人伦,构陷他人,于禽兽何异,此事万不可行。”
王车看着高弼笑而不语,王寓对高诩说道;“此儿志向高远,虽要初历江湖,然我已知其定能不辱使命。”
王寓继续对高弼道:“世侄年岁虽小,各中之事只能意会,今次行旅于宇文,也非入险境。世侄,王参军所说之事,你心中暂且记下,路上按王参军吩咐行事便可。”
“惟仰王参军行事。”
“既如此,族兄”王车道,“我看此行带高弼也无妨”
“多谢参军”。
高弼与慕容霸年岁相仿,燕王慕容皝为充实人才拿出宫室,亲立东庠于王城一侧,引中原世族中饱读儒学之士入东庠当忌酒。燕王亲率文武百官祭拜孔子。特命大臣、王公子弟俱入东庠读书。到时毕要考核,学习优秀者,可入宫授予官职,若滥竽充数者则不复录用。辽东高氏为世族大姓,先前其祖高瞻,以华夷之异,有怀介然,不仕燕庭。但随着河东裴氏,渤海封氏,平原刘氏纷纷入仕燕庭,后来高氏一族也入仕了燕庭。
在这庠学里呀,高弼比之慕容霸掠长几岁,两相交好。
这一日,慕容霸对高弼言语道:“高兄此去宇文,虽不显赫,但若成必是大功一件。”
那知高弼正色道:“你说何意,我未可知。”
慕容霸心生疑虑,但见高弼面露微笑,已猜出几分。
便也打趣的说道:“我意为何,你未可知,你意如何,我已遍知”像是打哑迷。说罢,两厢大笑。
这日慕容霸下学回到兰妃住处,却见一年轻华美的少夫人也坐母亲身旁,慕容霸虽未全知父王的后妃诸人,却也甚为知礼,忙躬身向那人行礼道:“之前我只知母亲在宫里美冠群芳,却不知宫中有如此美丽的夫人,失敬失敬。”
那人伸袖拂面而笑道:“原来这就是这几日闻名宫内外的骑都尉啊,今之一见果然仪表堂堂,恭喜姐姐得儿如此”
身旁婢女小艾向慕容霸说道:“慕容霸如今也尽油嘴滑舌了,这位就是公孙夫人,快快见过夫人”
“公孙夫人,小儿慕容霸这厢有礼了。”
公孙夫人向兰妃道:“姐姐时候不早了,妹妹这就告退,姐姐得儿如此幸甚,我也要让慕容纳和慕容德多向你儿讨教。”说罢公孙夫人起身缓缓向宫外走去。
兰妃今日心情正好,向慕容霸问道:“今日有何趣闻”
“母亲,儿子的好友高弼要去宇文了,看来慕容……哦,不”慕容霸转念道:“请恕儿不能直言。”
与此同时兰妃见公孙夫人没有走远也轻按嘴唇示意慕容霸不要讲下去。
不知公孙只在宫门口略一迟疑,便大步流星的走出。
过了好一会儿,兰妃确定公孙夫人已经完全走远,拉起慕容霸说道:“霸儿,这件事情,你不说,母亲也知道,这么多年了,那人终于要回来了。”
“母亲是说……”慕容霸悄悄的在兰妃手上画了一个“翰”字,兰妃握拳,点点头。
“母亲,你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慕容霸大为好奇。
“先王最宠爱的儿子,德才兼备,伟岸卓绝,有情有义。更兼使得一把百石劲弓有万福不当之勇。若是一位游侠定是豪情满怀,惹得我等女子倾心仰慕,可惜奈何是慕容王族。”
“能的人,想来他一定有妻儿在这燕国吧?”慕容霸好奇的问道。
“他原也有意中人。”兰妃看向宫门外。
慕容霸大惊,说道:“就是公、公孙……”
“时也命也,如今他竟又回来了。”兰妃摸着慕容霸那日渐俊朗的面庞,“儿,做好自己,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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