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章 “无惘之八幡”发动!一刀断桅!6600
在夜色的浸染下,海水全成了墨水。
抬眼望去,海面一片漆黑,看不清深浅,看不见边界。
这无边无垠的大海仿佛变为无底深渊,有数不尽的怪物潜伏其中。
海里有没有怪物,不得而知。
反正此时此刻的津轻海峡的海面上,确实有一堆强似怪物的剑士正在逼近箱馆湾!
翻涌的海水助推着咸临丸、观光丸、富士山丸三舰。
越是接近敌舰,就越能感受到铁甲战舰的压迫力。
莫说是新选组的队士们,幕府海军的不少将兵都是第一次看见铁甲船,被惊骇得连吞唾沫,直呼它们为“铠船”,即穿了铠甲的舰船。
甚至都不需要懂得海战知识,只要是视力正常的人,光看双方的战舰大小对比,就知孰强孰弱。
不难想象,假使双方正面对抗,幕府海军只会落得全灭的悲惨下场!
关于今夜的夜袭,青登的计划非常简单——砍就对了!
三舰同时发动进攻!分别攻打敌方的三艘战舰!
青登坐镇咸临丸,永仓新八坐镇观光丸,藤堂平助坐镇富士山丸,他们仨将亲率将士们登舰!
永仓新八、藤堂平助等人虽久战沙场,但在茫茫大海上同敌人打跳帮战,尚属首次。
因此,对于这即将到来的新鲜战斗,他们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箱馆湾和敌舰都散发着淡淡的火光,正好为幕府海军提供指引,不必担心迷路。
终于……他们有惊无险地闯入箱馆湾!同敌舰已是咫尺之间!
幕军将士们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按住胸口,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惊扰到敌人。
大体而言,幕府海军的夜行非常顺利,顺利得连青登都感到意外。
也不知是对方的训练水平并不高超,还是他们太过轻敌了,幕府海军都已逼近至其眼皮底子下了,竟还未察觉。
天时、地利、人和俱在……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
咸临丸找上的目标,是三艘敌舰中最靠东侧的那一艘。
两舰贴得极近,好比耳鬓厮磨的一对男女。
间距之近,似乎都能听见自敌舰上传来的此起彼伏的谈笑声。
青登没有半分踌躇,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
约翰万次郎压着嗓子下令道:
“抛钩绳!”
霎时,早就准备好的水手们窜将而出,用力甩出手中的钩绳。
一根根钩绳在半空中划出漂亮的抛物线,精准钩住敌舰的船舷栏杆,产出一道道清亮的声响。
即使是最熟练的水手,也不可能在抛掷钩绳时不发出半点声音。
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任何一点异响都会如空谷回音般脆亮,不可能不引起敌兵的关注。
果不其然,这一会儿,敌舰甲板上传来低沉的对话:
“喂,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听见了,走,去船舷看看。”
旁人可能听不出这是什么语言,而青登对此就太熟悉了,毕竟他身边有一个自法国来的金发萝莉。
不会错的,对面正用法语来交流!
听着这熟悉的语言,青登蹙紧眉头,若有所思。
在青登暗自思索的这档儿,便见两名手持火枪的敌兵移步至船舷。
当他们低头往下望时,顿时瞧见令他们四肢发凉的景象——船舷栏杆上挂有无数钩绳,无数武士如蚂蚁般沿绳索往上爬!
他们瞪圆双目,表情被强烈的惊骇所支配,下意识地张大嘴巴,准备出声示警:
“敌袭……”
然而,他们才刚刚开口——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弹幕呼啸而过,将他们打翻在地。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隐匿行踪的必要了!
二番队的剑士们沿钩绳登上敌舰,八番队的枪手们则留在己舰甲板上提供支援,射杀所有靠近船舷的敌兵!
近乎是在同一时间,不远处的观光丸与富士山丸一并展开进攻!向各自负责的敌舰发起攻势!枪手们接连扣动扳机!
乍然而起的枪声,惊飞无数鸟雀,同时也惊起一盏盏灯火。
旋即响起的脚步声、吼叫声,彻底搅碎了箱馆湾的静谧!
“出什么事儿了?!”
“敌袭!敌人攻过来了!”
“别睡了!都给我起来!”
“快!拿刀子来!敌人快爬上来了!”
分秒间,一名名敌兵冲出船舱,涌上船舷。
两军各据一方,隔着3米上下的落差,展开无比激烈的攻防战!
敌军同样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人负责倾泻弹幕以压制幕军,另一部分人则用刀子割断绳索。
每一条绳索都挂着数名队士,好似一长串葡萄,只需割断一条,就能一口气干掉好几人。
噗通、噗通、噗通……不时响起下饺子般的落水声,一名名队士掉入冰冷的海水之中。
凡是落入大海的人,都是很难救回来的。
那汹涌澎湃的浪涛像极了水鬼的利爪,抓着落水者的腿脚,直往下拽。
除非水性极好,否则一旦掉入海中,基本就是九死一生。
尽管约翰万次郎已事先安排人手去接应那些落水的队士,但漆黑似墨的海面大大增加施救难度。
不少人在扑腾两下后,就直接沉入大海深处,再也不见踪影……
为确保此战的胜利,幕府海军将所有钩绳都带来了,一条钩绳断了,就立即有新的钩绳甩上去,毫不示弱。
新选组的队士们尽显精锐部队的风范,并不因敌人强大、过程艰险而退缩半步,争先恐后地向前。
此时此刻,有位身手敏捷的队士,眼看着就要抓住敌舰船舷了,可在他即将成功时,上头的敌兵用匕首割断了钩绳,他连人带绳地往下跌。
好在他十分幸运,他没有落进海里,而是摔回到甲板上。
“兄弟,你没事吧?”
恰好在旁的约翰万次郎一个箭步上去,搀扶起这位队士。
他满面歉意地向约翰万次郎致歉:
“船长,很抱歉,我没能登上敌舰甲板……”
约翰万次郎搂紧这位队士的肩膀,微笑着宽慰道:
“没关系,他已经上去了!”
……
……
敌舰,船首——
“快!伙计!你帮我顶一下!我要去装弹!”
一名敌兵退至后方,动作娴熟地装填弹丸。
冷不丁的,他眼角的余光陡然瞥见惊悚的画面——就在他的侧面、就在船首处,立有一道鬼魅般的身影。
因为环境昏暗,所以对方的面容被阴影笼罩,看不清其长相,只能依稀瞧见他身穿浅葱色的羽织、腰佩长短二刀。
如同见鬼一般的恐怖“邂逅”,令敌兵目瞪口呆,几近尖叫出声。
之所以说是“几近”,全是因为那道“鬼魅”没给他张嘴的机会。
下一刹那,“鬼魅”出现在他跟前——挟着冲刺的势能与刀刃出鞘的铿鸣!
他人生最后所见的光景,是填满其视界的紫黑色刀芒。
……
……
“快!切断钩绳!别让他们爬上来!”
“不要慌!两舰的高低落差有足足3米!他们没这么容易爬上来的!”
“让炮手们做好开炮的准备!击沉敌舰!”
不难看出,敌军的训练水平绝不算差。
在闻听“幕军来袭”的警报后,他们马上反应过来,各自奔向战斗岗位,转眼间就做好了迎敌准备。
这可不是乌合之众能够展现出来的秩序。
之所以会让幕府海军成功抵近箱馆湾,纯粹是他们太过大意了,而青登等人又太过幸运了。
两舰的高低落差有足足3米,幕军的将士们必须要翻越这3米的落差,才能登上敌舰的甲板。
3米……将近一层楼的高度,即使是在寻常时候,这种高度也不是那么好爬的。
更何况还要顶着敌军的骚扰、攻击……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窒息。
纵使十分好运地登上敌军船舷,也会很快被一早就准备好的敌军士兵们给乱枪打死。
这俨然已是一场血腥的攻城战!一方是誓死进攻!另一方是拼命捍卫!
新选组的队士们的英勇,毋需质疑。
然而,“精神的批判”终究敌不过“物质的批判”。
任凭新选组的队士们如何英勇、如何悍不畏死,也难以逾越由无数子弹缔造而成的“狂风暴雨”。
除非有实力顶尖的强者挺身而出,强行为大家开辟出一片安全的“登陆地”,否则幕军绝对无法攻占敌舰的船舷、甲板。
眼见幕军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一名名队士惨叫着掉进海里,敌军的将士们纷纷露出雀跃、昂扬的笑容。
正当他们暗自得意,满心以为幕军不堪一击、优势在我的这个时候——
咻!
甲板上的所有敌兵,无不听见利落的、呼啸的破风声。
那是刀刃切开大气的声音!
但见一名武士屹立在船首处,高高扬起的、猎猎作响的浅葱色羽织,恍若战旗!
他仅挥出一刀,就一口气砍翻4名敌兵,瞬间清出一片“真空地带”!
“小心!有人爬上来了!”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开枪!射死他!”
“快!把路让开!都把路让开!”
3名枪手跻身过去,跨步蹲身,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武士——
砰!砰!砰!
不论是枪手们逼近过来的时候,还是他们扣动扳机的时候,武士都没有任何闪躲的意思。
在枪响的同一瞬间,他的右臂与右掌中的打刀消失了……不,不是消失!是变为肉眼难辨的残影!
下个瞬间,本应在他身上打3个窟窿的子弹,竟全部变为碎屑!武士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有道是“无知者无畏”——虽然这句话是贬义,但在有的时候,这句话也能起到积极意义。
正因敌兵们不清楚这位武士的底细,所以他们才能这么勇敢。
换做是熟知对方的尊攘志士们,只怕早就脸上变色、两股战战,不敢上前。
因为这位登上船首的剑士并非旁人,正是战无不胜的“仁王”橘青登!
“子弹消失”的诡异画面,震慑住在场的所有敌兵。
不过,还是有人不信邪。
又有一名枪手跻身上前,抬枪对准青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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