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把全钢制作的,上面充满尖刺的忏悔椅。他双手举着椅子,结结实实砸在死亡暴徒身上。后者捂着头倒在地上,根本不敢反抗。
兄长咆哮着,连续砸了他几十下,直到把死亡暴徒砸到血肉模糊才停下来。
兄长喘了几口气,蹲下去,再次温和地抚摸了一下死亡暴徒的光头:“现在,我宽恕你了。我很温和吧?”
死亡暴徒蜷缩着,颤抖回答道:“感谢兄长的宽恕。”
兄长没有理他,起身,抓起神像前的石碗,转身往出走。
到门口的时候,兄长站住了,他吸了口气,扭过头:“你最好祈祷这半个碗也能用。”
“另外,不管半个碗能不能用,你也要把另外半个给我找回来……这是母亲用过的东西,我们必须全都找到。”
……
孙飞回到了“最热闹”杂志社。
他是来收拾东西的。
之前,剿灭市政官家邪教徒团伙那件事之后,孙飞是警视厅侦探的事儿,被杂志社的高层知道了。
孙飞知道,虽然社里高层还没找他谈话,但自己,已经不适合继续待在社里了。
他早就清楚,自从自己走上这条路,离别,就注定会不断产生。
但,孙飞毕竟在社里这么多年,突然要离开杂志社,他的心中又涌起几分不舍。
孙飞动作很慢,很仔细。
他一件件把自己的东西放进自己的纸箱子里,这些东西,每一件都带着他在杂志社里,这么多年的时光。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孙飞动作僵了僵。
他看到了一支钢笔。
孙飞看着钢笔,沉默许久。
这支钢笔,是他刚刚加入“最热闹”时,他的主编郑龙涛先生送他的礼物。
他依然记得那个上午,郑龙涛主编把钢笔递给他,按着他的肩膀,对他微笑说“好好干”的时候场面。
孙飞想了想,放下箱子,推门走进主编办公室。
郑龙涛正在自己办公桌前忙碌着。
李维走进办公室,对他鞠了个躬:“主编先生,我就要走了。”
郑龙涛停下了笔,抬头看着孙飞,推了推眼镜。
郑龙涛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不过可能是因为常年坐办公室,皮肤看起来很白,显得比真实年龄年轻很多。
郑龙涛对孙飞开口了,他的声音听上去也比中年人年轻很多,语气缓慢而温和:“为什么要走?咱们社里有什么地方让你感觉不满意了吗?”
“哪倒不是……”孙飞摇头,“可是,我是警视厅的侦探……”
“侦探影响你当调查记者了吗?”郑龙涛温和地打断了他。
“……不影响。”
“警视厅会影响你对新闻报道的判断吗?会左右你的报道吗?”
“不会。”
“那你为什么要走?”
孙飞愣住了:“主编,您的意思是……”
“新闻,不能被政治操纵,只要你不违背这一点,你下班后去当侦探还是当酒保,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郑龙涛笑了笑,“只要你的新闻判断不出错,没人会赶你走。”
孙飞感觉自己鼻子有点发酸:“主编,我……”
郑龙涛按了按他的肩膀,用听上去十分年轻的嗓音,真诚地对他说:“当然,我觉得,用侦探的能力当调查记者,也是很酷的一件事。”
他拍了拍孙飞的肩膀,微笑道:“等你有时间的时候,一定要给我讲讲,警视厅侦探的故事,我真的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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