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二年(1622年)三月二十四日,大明朝廷下令戚金训练京营有功,升任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同知,从一品,荫其一子入锦衣卫;徐光启升任文渊阁大学士、内阁次辅;并且皇帝朱由校玉笔朱批,将重设枢密院的命令传往内阁。
前二项决议内阁没有拒绝的理由,迅速地盖章通过了。毕竟大明朝所有官员的正式任免都得由皇帝签字,理论上皇帝是完全掌管人事权的,礼部给出的那只能叫建议(所以万历怠政不影响大明朝廷政府的运营,其最直接的负面影响是造成了人事的混乱);况且五军都督府就是个养老院,这点面子都不给皇帝,还想不想着阳间混了?至于徐光启的入阁更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那位也是万历朝就做大学士的人,与内阁的诸位也都认识,而且最重要的是:内阁的官职任免什么时候需要内阁人员本身同意了?这本身就是皇帝的专政。
这两项命令在朝堂上并没有激起什么风浪,官职任免调动,大家都是司空见惯了的。对朝廷官员们来说,这给自己最大影响只是要给谁送礼、送多少罢了,最多也不过就是那些有“上进心”的官员选择如何站队罢了。至于朝庭国家政策会因人事变动如何改变,与他们何干。做实事儿还不贪腐的官员,在现在的大明朝属于稀有物种。
可以说十分巧合,在原历史上戚金在战死之后,朝廷追赠的官位正好就是都督同知、徐光启则在崇祯朝也获得了今天的职位。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算殊途同归。
如果所有的政策都能像这两个一样轻描淡写的推行下下去,那朱由校可能会高兴得比范进还要臆症。但很明显,这不可能。
内阁对于最后一项草案很摸不着头脑,于是决定先拖着,仔细商量一下。在皇帝决定重设枢密院的消息传开后,其影响可以说是在政坛中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一内阁压根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上午,朱由校的草拟发往了内阁,下午大半个京城的五品以上的文官就几乎全知道了,可以说保密意识为零。
至于官员们对于这项政策的态度也比较耐人寻味。阻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大家都不知道皇帝到底要这个机构干什么?
中国传统的枢密院一般都是军事机构,并且在相当一段时间里是最高军事机构。而现在大明理论上的最高军事机构五军都督府是公认的养老院,而实际的最高军事机构是兵部,现任兵部尚书孙承宗是皇帝的老师,凭借着这一层关系,至少在中央朱由校对兵权有着决定性的掌握力;至于地方,其实,虽然西北、东北都已经有了军阀化的倾向,但毕竟也仅仅是倾向而已,他们还并不是军阀,而且仅仅是设立一个军事机构也并不能解决中央与地方矛盾的实际问题。
换句话来说这个衙门完全没有成立的必要,这是大部分官员们的想法。不过也有一些消息比较灵通的,听说皇帝设立这个机关并不是为了军事用途,而是以之为顾问参谋。在汉代时,顾问就有“供帝王咨询的侍从之臣”的意思了,所以官员们对此,也并不意外。
但是“顾问”历来都不是一个专门的官职,而且他们的身份也是皇帝的侍臣:严格来说,指的就是他们是皇帝的私臣,而不是政府的大臣。但很显然,皇帝想设立的这个顾问机构是政府的官方机构,而不是仅仅服务于皇帝本身的。这让大臣感到很是不解。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的不了解,导致了大多数人并没有阻止的意愿。所以大臣、御史们上书反对的理由也大多是不符合祖制罢了,于是三月二十九日,在朱由校的坚持之下,内阁通过了这份草案,大明枢密院正式成立了。
此时的大臣们还并不知道,他们的大意导致了他们已经错过了掐灭改革萌芽的最佳时机。
世界并不是静止的。你会进步,别人也会进步。大明正在进步着,后金也同样如此。
大明天启二年(伪金天命七年)三月十八日,后金水军成立了。20多艘新刀船,在奴隶主的皮鞭之下由奴隶工匠飞速的建造了出来,停靠在大凌河沿岸。
刀船只是一种内河航运用的小船,一般为商人运货使用,与战舰相距甚远。
但大明的水军经常从三岔河河口进入,对后金沿岸两地进行骚扰,而完全没有海军力量的后金,只能干瞪眼。
而现在,这几条新到船当然不足以去主动向明朝的水师发动进攻,但是封锁河口已经够用了一一大不了自沉么;当然,其实后金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建立自己的海军力量,毕竟营口这做条件优良的港口现在就在他们手中。但他们既没有足够的技术,又缺乏专业的人才,再加上明朝海军不断的登陆袭扰,看着自己的半成品战舰,一次又一次的被烧成了木炭,努尔哈赤已经气到了崩溃,只能放弃了这个计划,转而发展内河道水师,并且下达了迁海令,即减少沿海居民与明军的来往,也减少了自己的损失。
朱由校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蝴蝶效应竟然会让大清提前好几十年“闭关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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