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林先是狰狞着表情转身，无奈地猛摇头。
“这么说服自己，你觉得有意义吗？”他说。
“你别在现场呆了。”陶林话音刚落，余子江忽然严肃地说道，他的眼神中甚至带着训斥陶林的意思。
陶林的情绪不对劲，余子江不能放任他以这样的状态继续留在案发现场。
陶林瞳孔一缩，他看着面前的威严的余子江，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出格。
他浑身打一个冷颤，崩溃决堤的情绪像是忽然关了闸，冲上脑门的愤怒激动被浇上了一大盆冷水。
在极度的溃堤之后，陶林重新掉入了极致的冷静里，他撑着眼皮，只剩下发愣。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会变成这样不可理喻。】陶林在心里狠狠责备了自己一句。
“抱歉。”他重新低下头去，转头下楼往别墅外走去了。
“哎陶老师——”陈蕊还想叫住他。
“没事，让他去吧，陶林还没有那么不懂事儿。”余子江一提音量打断了陈蕊。
“继续工作，有什么发现及时告诉我。”他接着对陈蕊说。
“好的余队。”陈蕊点了点头，转头重新回到了工作中。
余子江深吸了一口气，等陈蕊一拐弯消失在别墅二楼的走廊中，这才皱着眉头往楼下俯视。
每个都都会有自己的痛点，因为曾经失去妹妹的伤痛，让陶林拥有了这段感情软肋。
当年陶林选择退居二线，这段软肋是很大一部分原因。
其实，当余子江听到这别墅里有个孩子失踪的消息时，他何尝不觉得痛心。
无辜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不该成为罪恶争斗的牺牲品。倘若真有这样的牺牲品出现，那就是警方的失职。
别墅外，陶林按下车门锁，一头钻进车子的后座。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得赶紧让自己重新理清情绪。
陶林挤在后座的角落里，把头埋在车门与后座形成的三角形中，最后闭上眼睛，进入一种放空的状态。
车子里安安静静的，他的耳膜里充斥这不可捉摸的混响，陶林正尝试着让自己的灵魂抽离出这混沌的地方。
就在这时，陶林隐约听到车外传来了脚步声，很快他身后的车门“唰”一声打开，把他的放空一下子打断了。
余子江结束了二楼的基础工作，一弯腰钻近了车子后座，又直接把后门关上了。
在那栋别墅里呆久了，余子江的身上都浸满了血腥味。
这种刺激神经的味道，吸引着陶林转回头来。
“好一点了吗？”余子江开口问。
陶林摇了摇头，他不想装出自己一切正常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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