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匆匆来到了嘉善堂,刚进院门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廊下立着好些仆妇丫鬟,她赔着小心进了屋,却见除了她,他们这一房其他的人都到了。她进屋的时候,明霞与元棠都站了起来。元霜向父母福了福身, 便到空余的那个位置上坐了。
对于她的迟到,夏常安有些不安,不过这时候他却没有向女儿发难,因为这事并不重要。
里外一片肃静,落针可闻,大家都在等着夏常安训话。元霜心道父亲这样大的阵势,多半是为了姚金英。
这时候夏常安开口了:“该到的都来了, 很好。这些年来我在任上不常在家,将家里的事交给了太太打理, 以前我是完全放心的。可太太现在也越发昏聩了,眼皮子底下闹出事来也不管。今天我就要清肃家风。没得让别人看我们家的笑话。”
娄如君听了这样的话,她疑惑道:“老爷是为哪件事兴师动众?”
夏常安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娄如君,此刻他可没说惦记着结发夫妻之情给娄如君留颜面,而是当面就指责道:“家里闹出这样的大事,想要瞒过你的眼睛绝对不可能。我知道你就是个心怀嫉恨的毒妇,见不得我向着姚氏母子,就一心想要除掉他们。”
这样诛心的话从父亲嘴里说出来,元霜便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她忙起了身替母亲分辨道:“父亲既不在家,如何知道家里的这些事?”
“打量我不在家就能瞒天过海呢?哪一件能瞒过我的眼睛。你们一个个地给我装神弄鬼,打量我不知道?娄如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算计到我儿子头上来了,我只问你,他们母子碍着你们什么呢?”
娄如君胆战心惊,立马就给夏常安跪下了, 苦苦哀求道:“老爷这些年在外,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突然回来就为了这些事到底让人寒心。这些年我为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怎么丝毫不顾及往日情分?”
夏常安恼道:“你住口,今天我就要休掉你这个恶毒的毒妇!”
元霜与元棠双双跪下,元棠胆小当时就哭了起来,嚷道:“我要娘,我要娘。”
元霜看了一眼弟弟,她倒没有哭闹,而是梗着脖子与她父亲说:“父亲既然在外,不知家里的这些事,必定是有人在背后胡乱进谗言。父亲您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为官做宦一生,自是英明果断,现在却为了几句捕风捉影的谗言来降罪母亲,母亲如何分辨?您这一句话就是置母亲不仁不义中。”
娄如君听见女儿为她说话,她欣慰之余只是更加心酸, 关键的时候还是女儿心疼她。
夏常安道:“不仁不义,你只问她都做了什么好事?”
“母亲一生积善行德,最是心软,这些年她吃斋念佛,从未生过害人之心。现在您凭什么一面之词就来定她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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