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十五年,三月初三。在黄历上来说这是个极好的日子。
太子娶妇一切都有典章制度,楚宴身穿大红曳撒,头戴红色皮弁,帽插红花。楚宴本就生得芝兰玉树,如今这一身喜庆的妆扮更衬得他光风霁月。
楚宴看了一眼身旁蒙了盖巾的妇人,那盖巾下面是什么样的脸,他早已经料到。曾以为这一世再也将她找不回来,可最终事情还是成了,她依旧好好地呆在他的身旁。
楚宴伸出手,他紧握着元霜的手,不过并没有握太长的时间,他只是想将某一种力量传递给她,告诉她不必害怕。
一旁的夏元霜只觉得疲惫,哪怕是以前已经经历一次了,再次经历也会觉得皇家制度实在太过繁琐。元霜与他一道跪了太庙,向祖先祷告过,后来又乘车回宫向皇帝、皇后行了家礼。
巳正的吉时,这会儿天都黑了。她头戴足足有十斤重的翟冠,脖子早就被压得酸疼,双腿要不是跪就是站,中途并没有停下来休息多久,这会儿她的腿肚子正在打颤,要不是身边有人扶着,她可能会栽倒在地。
身旁的喜娘在和她说:“娘娘当心脚下,该入洞房了。”
又换了这个无比熟悉的称呼,元霜心道总算是走完了所有的仪式吗?这样繁琐的经历足以让她终身难忘。
终于在被人扶着坐下后,身上才要舒服一些。只是头上的翟冠已经压得她脖子发疼。等到头上的盖巾被人掀开后,元霜便看见了那一张无比俊俏的脸,他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知道你受累了,放心,很快就结束了。”
元霜没有吱声,楚宴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冷漠的神色,回想起之前那一次盖巾被揭开后他看到的是一张无比娇羞的脸,果然有些事再来一遍就只剩下了不耐烦。楚宴也没有在意,他知道那顶翟冠压得元霜不舒服,便站了起来亲自与她摘掉头冠。
接着与元霜饮了合卺酒,喜娘撒了帐,说了吉祥话身边才真正地清静下来。
皇家规矩是没有闹洞房一说,太子也不必出去应酬宾客,因此倒也省了许多事。楚宴偏着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来向元霜作揖道:“不知娘子肚子是否饥饿,是否需要进食?”
“我是早就饿了,有什么东西随便吃一点就行。”元霜在他面前也不再矜持。
楚宴拍拍手,外面候着的人便抬进来一张小炕桌,炕桌上摆满了饭菜,将桌子放到了外间。
楚宴便邀元霜一道去用饭,楚宴要去牵元霜的手,元霜却没让他得逞。楚宴心里知道元霜嫁他并不情愿,但想着来日方长,只要自己真心对待,肯定能打动她关闭的心扉。
两人一处吃饭,元霜虽饿,但胃口并不怎么好,略吃了几口便不想再吃。随即楚宴又唤了水,让元霜陪嫁过来的丫鬟侍奉她梳洗,换下了笨重的吉服穿了寻常的寝衣。不过那寝衣薄如蝉翼,里面一件大红色缎子绣花肚兜是一眼就能看清楚。元霜掩了身子,自己先上床躺了。
元霜闭了眼睛想休息,可这到底是自己的新婚之夜,身边还有另一个男人。哪怕是以前的经历再重演一次,她也无法静下心来真正睡觉。
过不多久,察觉到身边的人也已经躺下,元霜的身子紧绷。许多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又涌上了心头,她有些抵抗他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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