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无忧和慕容御又回到了大殿里。
“殿下快到喝药时间了吧?”明无忧说:“我帮殿下去煎。”
“不必。”
慕容御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桌案边的圆凳上,“那些事情有旁人做。”
“那……好吧。”明无忧瞧他翻开奏本打算批阅,而桌上那叠奏本多的离谱。
明无忧忍不住把他的衣袖抓住:“你伤在右手呢,这么多的奏本,批完不知道什么时候,伤势哪能受得了?”
“奏本都很急,今晚必须送去驿站传回京中。”
不能为了伤势不批奏折。
若是旁人,他必定是不会说这种解释的话,但这人是明无忧。
明无忧说:“我帮你。”
“我将奏本的内容念给殿下听,殿下告诉我如何批复,我原话写上去。”
明无忧认真说道:“殿下信我,我只帮殿下执笔,绝不多话,也不会将奏本之上的内容外传。”
站在一旁的冷云暗暗摇头。
不知道该夸赞明无忧这想法贴心,还是该说她无知。
奏本都是朝中要事,能送到慕容御这里来批的,更是要事中的要事,别说是明无忧,就是有些朝中重臣也不能接触。
批复奏折的事情,只要殿下能坐着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假手他人。
就算明无忧也不可能!
她等着慕容御毫不留情的拒绝明无忧。
却不想慕容御沉吟了一下,竟说:“好,来坐这儿。”
冷云直接呆住。
慕容御将太师椅让出了给明无忧,正要吩咐下人再搬一把过来,明无忧却勾住了他的手指,“椅子很宽的,殿下与我一起坐,这样看奏本快些。”
慕容御瞧了一眼,的确宽大,坐两个人也不是问题。
瞧着慕容御并不那么主动,明无忧拉着他直接坐下,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念了起来。
慕容御受伤的右手松垮垮地搭在椅背上,完好的左手撑着额头,视线一直落在明无忧的脸上。
鸦羽一样的睫毛忽闪,她念奏本念的很认真。
遇到大事要事,她会微拧着眉等他开口。
要是遇到言官弹劾骂嘴仗的本子,她也会无奈地摇头失笑。
慕容御偶尔回一句“可”,偶尔是一句“再议”,他头一次觉得,批奏折其实也是一件很有趣味,不那么枯燥的事情。
“这最后一个本子……”明无忧把内容念了一遍,“言官为江州刺史说项。”
“觉得江州刺史是被下面的人蒙蔽了,收集的证据也可能有假,要殿下……还江州刺史清白。”
慕容御懒懒道:“回他——爱卿所言甚是,不如这摄政王让你来做。”
“……”明无忧一怔,“就这么回?”
“嗯。”慕容御袍袖一动,环住明无忧的肩膀,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一字不差把那句话写上去。
明无忧呆愣一瞬,看着那只覆在自己手上的大手。
他的手并不暖,有些凉。
也并不细腻滑嫩,因为曾上过战场,指腹和掌心都带着薄薄的细茧。
但握着自己的时候就是让人十分安定,心里也泛着愉悦。
而且——
她没想到慕容御这样冷酷严肃的性子,竟然会怼大臣。
而且明目张胆在奏本上面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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