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一会儿,迷糊间有大手抚上自己的脸,她张眼一看,笑盈盈地说:“殿下。”
这黑漆漆的屋子,若非是她习惯了慕容御隔几日忽然出现,习惯了他身上的龙涎香气息,习惯了他手指的温度……
骤然睁眼看到一个人,不得吓得尖叫?
“我把你吵醒了?”
慕容御抬了抬手指,却其实不太舍得离开她的脸,还是覆了上去,“睡吧,我便是来看你一眼,等你睡了我就走。”
“……嗯。”
明无忧懒懒地应着,半阖着眼打算继续入睡,却反倒是睡不着了。
她掀了灯架上厚厚的绣布,让夜明珠把屋内照亮,又去枕头边翻找:“我给你做了个东西,喏!”
将《从军行》的扇子翻出来,她献宝一样地给慕容御看,“喜不喜欢?”
“本来是要做成纸扇的,但我请来的师傅说,纸扇用几日,弄了脏污便废了,不好清理,所以我做了绸扇。”
慕容御把扇子握在手上一会儿,大手捏过明无忧的手来,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伤痕,眼底才漾起些许笑意:“喜欢。”
只要是明无忧送的,他什么都喜欢。
明无忧笑盈盈地把扇子打开,在慕容御面前比划着:“今天三哥用铁骨扇舞了一番,我觉得打架用扇子真的又潇洒又帅气,你平时用什么兵器,剑吗?”
她视线往下滑,落到慕容御的腰间,想起上次在朱家庄园,慕容御便是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
“我能不能看看?”明无忧把扇子放一边,虽是这么问着,手却已经落到了慕容御的腰带上。
价值连城的黑曜石腰带正中,是雕刻着腾龙的昆山黄玉,整条腰带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剑藏在哪里了?
“……”
慕容御呼吸微凝,一把按住她乱窜的小手:“别动!”
“我就是好奇,想看看。”明无忧抬眸,满眼都是求知欲:“让我看看啊。”
“嗯。”
慕容御点头,袍袖微摆,人已经起了身背对着明无忧。
明无忧只看到他的手往腰间靠了下,下一瞬,一柄软剑便出现在慕容御的手上。
剑很薄,感觉便如纸一样,握在慕容御手上的时候,剑刃止不住的上下晃动,夜明珠的冷白辉光落在其上,越发衬的那剑幽冷,森森杀气逼人面门。
慕容御解释:“剑柄扣在腰带玉石之后,有机关,腰带中间也是空心的。”
他原来的佩剑龙陵是皇兄亲手所赐,铸剑大师牧恒之得意之作。
战场之上剑不离手,入京城摄政之后,那佩剑更是随时都带在身边。
剑刃被鲜血洗过,他更是踩着旁人累累尸骨,才走到了镇北王、摄政王的位置上,可谓浑身都是煞气。
那份煞气,在他刚入朝的时候,将朝中诸臣吓的面无人色,俯首帖耳。
却也吓到了不到四岁的元昊。
那时候的元昊,看着他的目光小心翼翼,还带着躲避。
慕容御生性冷酷,哪里懂得和孩子相处?后来还是白嬷嬷去帮他跟元昊联络了感情。
时日久了,元昊知晓慕容御是面冷心热,渐渐地叔侄二人的关系才好起来。
白嬷嬷说,佩剑可能会吓到孩子,而且佩剑上朝威慑太强。
朝堂不是战场,并不是以杀止杀的地方,建议慕容御改掉随时佩剑的习惯。
但慕容御剑不离手多年,如何改的掉,便换了如今这柄佩剑。
“原来是这样。”明无忧点点头,半弯着腰仔细地研究他的腰带,“你这剑有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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