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赶我走?”
沈惊蛰一秒石化。
她叨扰了容行渊这么多天,容行渊一直不曾厌烦过她,好几次还出手相救,让她有了一种能安定下来的错觉。
还是被人嫌弃了吗?
沈惊蛰心里微微发酸,有点舍不得这家小医馆,最重要的是面前这个未来大腿,“原公子,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他们都不会再来烦你,求你让我留下吧。”
“我为何要相信你的保证?何况我们素昧平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容易生出流言蜚语,我收留你几日,已是仁至义尽。”
容行渊故意不去看女人失望的眼眸,漠然启唇:“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要么自己搬出去,不要让我亲自赶你走。”
“原公子,原公子……”沈惊蛰急的还想谈条件。
可容行渊像是早有准备,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房间。
留下沈惊蛰一个人站在大堂里,丧头搭脑。
半个月就让她找到落脚的地方,怎么可能?
现在这世道,哪里会收留一个名声扫地的孤身女子?
容行渊从门缝里收回目光,沉默的走向书桌。
一向干净整洁的桌上,多了一张薄纸。
纸上寥寥几字,“子时三刻动手,务必小心。”
容行渊看完,便把纸凑到蜡烛上点燃,冷眼看纸被烧成灰烬。
近来他有一桩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若是败了,别说他自己,就连无双阁主的身份还有这家医馆,都会荡然无存。
容行渊闭上眼,淡淡的想,他不能再连累任何一个人。
何况门外那女子,这么的信任他。
次日清早,沈惊蛰被剧烈的拍门声吵醒。
她揉着惺忪睡眼爬起来,不耐烦的打开门:“谁呀,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她昨夜收拾东西一宿没睡,天泛白了才躺下歇息。
“你说是谁,这才离家几日,就瞎了眼,连亲娘都不认得了?”
沈夫人一脚踏了进来,对身后几十个壮硕有力的家丁道:“进来,给我砸!”
她冷笑着看向沈惊蛰,“我倒要看看,没了这家医馆,你靠什么吃饭!”
沈惊蛰一溜烟端来了后院里的粪水。
脏黄恶臭的液体让沈夫人一下子变了脸色,拉扯着家丁往外跑去,“沈惊蛰,反了天了你,你居然敢捉弄你娘!”
“这不叫捉弄,这叫驱逐,都给我滚出去!”沈惊蛰冷冷道。
她手里有粪水这大杀器,沈夫人等人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
她今日带这么多家丁过来,本就是为了把沈惊蛰绑回去,给她点颜色偏瞧瞧,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医馆里进不去,沈夫人索性带人把医馆围了个水泄不通,捏着鼻子冲沈惊蛰冷笑。
“不让我进去是吧,那我就不让人进去,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沈家的家丁个个健壮如同蛮牛,守了一个上午,来看病的病人无一例外,全都被吓跑了。
沈惊蛰打着算盘,眉目阴沉。
一个上午了,一个子还没进。
沈家这是打算先断了她的财路,活活把她逼死在这里。
她倒无所谓,就怕容行渊发飙。
不远处,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一位身着嫩粉狐裘的少女款款走来,小脸煞白,三月的天,手里竟还捧着腊月用的暖手炉,时不时咳嗽一声。
“娘,姐姐她还不肯交出婚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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