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妾身甚为感激。”说完两人只相拥在一起,久久不愿分离。
邺都以南四十里外混桥
“父亲,我军败了,败了,冉闵携万余守军一朝奋起,破我联军,如今后赵刘显已败退到襄国了。”姚襄只拖着残破的战甲和满身的血污来到父亲的大帐内。
“汝,竟如此不堪,拖下去杖责一百。”在榻上姚弋仲只深深的喘着粗气,自从邺城逃亡以后,姚弋仲身体每况愈下。然其世受石氏厚恩,心忧不已。自石祗襄国复位,封姚弋仲为右丞相以后,一直为复兴大赵而奔波。
姚弋仲有子四十二人,诸子之中唯姚襄身负厚望。冉闵篡位,姚弋仲命姚襄领兵救援襄国石氏基业,临行前特意叮嘱道:“汝才十倍于冉闵,若不能擒贼,不必来见我。”给予厚望,虽然击退冉闵以存赵国,但没想到终究还是败了。
“父亲。”从邺城之变中拼死逃出的姚益,跪下求饶道,“邺城,发生巨变,谁能想到冉闵一一己之身,竟能乾坤陡转。父亲!不是姚襄所能预料的。”
“胡说,咳咳……”姚弋仲激动不已,剧烈的咳嗽着,“冉闵只剩残兵败将数人。三十万大军尽丧。汝等不能抓住机会,一举灭之,反倒损兵折将。”
姚益按捺不住,匍匐向前言道:“父亲,冉闵深受将士爱戴,只一人能抵数万雄师。”
姚弋仲大怒道:“念你从邺城死里逃生,汝再求饶,一并处罚。”
姚襄只道:“儿臣未能竟全功,甘愿受罚。”说完只转身出营,袒背受刑,营外杖刑之声丝丝入耳。
众人闻之杖责之声沉默不语,只是这沉默更兼一分他们羌人部卒何去何从的忧虑。
“此次不能灭冉闵以全赵国,我氐族损兵折将,下一步该当如何?”
姚襄旁边的参军薛瓒言道:“丞相,如今天下大乱四方风起,吾辈世据雍州天水之西。先帝石勒迁居吾等入邺,虽言优待,但也有弱我根基之意。如今石氏覆灭在即,吾辈当复归原籍,以复我祖业。”
一旁的权翼直言道:“不可,如今关中之地已被氐人苻健所部占领,吾等再去不异与以卵击石。”
薛瓒怒斥道:“我氐族之军民团结一致,无往不利。”
权翼反驳道:“那冉闵之败呢?”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诚如权参军所言,如今羌族士气不振,不可与强敌当面争锋。
权翼只劝谏道:“丞相如今我军刚逢大败,以疲惫之事,去攻以逸待劳守城之师,无异于以卵击石。”
姚弋仲终是叹口气,问道:“依你所见,吾当如何?”
权翼小心试探道:“不如降于晋国。”
只闻薛瓒大不以为然,“晋国,主上暗弱,权臣当道。吾等投奔,岂不是明珠暗投。”
众人正在商议之间,只听营外之人匆匆奔来,言道:“丞相,公子……公子他,受不住杖刑,昏过去了。”
姚苌大急道:“父亲,襄哥哥,出生入死也算是为我氐族立下赫赫战功,邺城之败,襄哥哥也是时运不济,如今父亲已经罚过他了,您饶过他吧。”
众人皆道:“吾等请丞相宽恕。”
“也罢,且将他送往别帐歇息。”
“禀丞相,襄国急报。”正在这时一斥候匆匆入帐。
姚苌只心忧父亲的身体,只斥责道:“汝等好没眼力劲儿,丞相身体不适,稍后在报亦是不迟。”
“苌儿,退下,军国大事岂可因人废事。”言罢,让那人将急报呈上来。
那人赶紧呈上,姚弋仲迅速接过,只匆匆扫了一眼。只一阵气血上涌昏死在了座位上。
“父亲!”
“丞相!”
大帐之内只乱做一团。众人七手八脚将姚弋仲抬入后帐歇息。
不多一会儿,随军医师忙上前去医治,姚苌退出来,只到大帐之内拿起姚弋仲投掷在地上的急报浏览了起来。
“故赵国大将刘显,回城弑主,祗首传首邺城,毁于路旁,石氏剪灭殆尽。”
“姚苌,姚苌。”只闻姚弋仲在后帐唤道。
闻讯,姚苌赶紧前来侍奉,“父亲,儿在。”
姚弋仲见姚苌拿着军报,只道:“苌儿,汝已知矣。吾终不能自托于此地,向南,向晋室求和。间于齐楚,方能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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