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被双重符文圆环锁定的异象001正在一点点从远方的海平线上升起，而在逐渐弥漫开的霞光中，庞大的风帆幽灵船正漂浮在一望无际的平静海面上，在清晨中逐渐被镀上一层光辉。</p>
在远方海面的尽头，微末晨雾深处，则依稀可以看到寒霜城邦的剪影——城邦的创伤和无数人的悲欢离合都在这个距离上化作了雾中朦胧，仿佛消解在阳光里。</p>
邓肯静静坐在船头甲板的边缘，在身旁支起了钓竿，看着鱼线在朝霞中反射着阳光，偶尔又抬起头看一眼远方，那寒霜城邦的方向。</p>
在这个时间，城市中的大部分地方都还很安静，他不必分出太多心思关注城邦中的化身，可以难得惬意地享受一下船上的安逸。</p>
鸽子艾伊则在他身旁的大木桶上走来走去，那木桶盖子上放了一堆薯条，是从寒霜城邦带到船上的——与普兰德的薯条不同，寒霜人会在炸薯条的时候添加一些特殊的香料，让其带着一股咸香，艾伊对此显然十分满意，它偶尔抬头看一眼正在钓鱼的主人，或者看一眼远方的海面，剩下的时间全都在低头大啖食粮。</p>
而在邓肯另一边，另一个较矮的木桶上，雪莉正趴在那里奋笔疾书，表情愁苦的像是在面对生死大敌。</p>
阿狗安安静静地趴在雪莉身侧，俩爪子捧着一本《现代几何》，一旁的甲板上则堆满了画着记号与图形的草稿纸。</p>
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邓肯忍不住翘起嘴角，多日来心中积累的阴郁也随之一点点消解。</p>
但显然现场并不是每个人都在享受这份 “宁静”。</p>
“为什么妮娜就可以在船舱里睡大觉……我就非要大早起在这里赶作业……”雪莉忍不住嘀嘀咕咕着，表情苦闷的能挤出水来， “早知道回船上也只能写作业，我还不如继续在城里，好歹偶尔能出门逛街……”</p>
“寒霜现在可没什么可逛的，而且在可以预见的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那座城中的生活都舒服不到哪去，”邓肯闻言淡淡说了一句， “另外，别抱怨作业的事情了，谁让你的作业被野狗吃了，你自己说的。”</p>
雪莉委屈地抬起头： “那为什么妮娜就不用补？”</p>
“是个人都知道她肯定已经写完了，回头莫里斯给她出一套综合卷子就能检验这段时间的自学情况，”邓肯看了雪莉一眼， “妮娜跟你不一样，她不需要人催促的。”</p>
雪莉缩了缩脖子： “那……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其实也已经写……”</p>
邓肯面无表情： “ “鹅卵石”的复数形式怎么拼？”</p>
“我还没背到这个……”</p>
“这是你之前作业第二页的内容，你是两页都没写完啊。”</p>
雪莉表情一呆，顿时不吭声了，然后这姑娘发出一声长叹，低下头继续跟自己的拼写作业殊死搏斗起来。</p>
邓肯则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一旁的狗子身上——后者这时候正把书本暂时放在旁边，用爪子夹着根铅笔在甲板上的草稿纸上划拉着辅助线。</p>
邓肯的注视让阿狗的灵魂突然一颤，狗头下意识一哆嗦，辅助线就歪了。</p>
“船……船长？”阿狗紧张兮兮抬起头，又想回避邓肯的视线又不敢真的把头转开，狗头晃个不停。</p>
邓肯伸出手摸了摸阿狗那丑陋的骸骨脑袋，表情有些微妙，过了好几秒钟才忍不住开口： “你这学习进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怎么觉得再过阵子你都能直接跟上莫里斯的授课进度了？”</p>
“啊？我没感觉啊，”阿狗闻言愣了一下，空洞的眼眶窟窿里红光忽明忽暗，仿佛是有点发呆， “我就感觉这些东西还都挺有意思的……学习进度快有什么问题吗？”</p>
邓肯想了想，笑着摇</p>
摇头： “算了，没什么问题，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这样你跟雪莉平均一下好歹都不算文盲了。”</p>
阿狗稀里糊涂地 “哦”了一声，邓肯则微微呼了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仍然毫无动静的鱼竿。</p>
早上一条鱼都没钓到。</p>
“一场大战折腾的，周边海域短时间内怕是钓不上来鱼了，”他遗憾地叹了口气，慢慢收拾着钓鱼用的东西， “动静太大，连深海子嗣都不愿意靠近这地方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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