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郡王妃将玉瓶小心翼翼放到荷包里,太清楚这颗药丸的价值。王太后为救胡明珠,曾向晋王妃相求,晋王妃宁肯得罪王太后都不肯拿出来。
可她为了湘儿,却前后拿出来两颗。
这番情意,即便没有利益捆绑,也足以让他们真心追随了。
“王妃即便不说,我也知道这药丸到底有多贵重难得。我回去就给湘儿做个首饰,在上面做个机关放这个药丸,连身边的丫鬟也不让他们知道。”
韩攸宁笑道,“这是个好主意。”
有了药丸,成郡王妃心下安宁了不少。
成郡王妃的丫鬟取来了备用的衣裙,成郡王妃去了内室换衣裳,韩攸宁则在外间等着。
铃儿进来,禀道,“王妃,忠国公夫人来了,在外面候着。”
韩攸宁喜上眉梢,“快让她进来。”
经过半年多的相处,韩攸宁早已对忠国公夫人视若亲人,她身上的温柔,让她迷恋。自从回京,她们便再没见面。
韩攸宁去了堂屋,如此离着成郡王妃也能隔开一间房,有秋叶在这里守着,也不至于有什么不该听的话被她听了去。
铃儿出去,领着忠国公夫人进了次间。
忠国公夫人脸色憔悴,眼周的黯淡脂粉根本遮挡不住,很明显是一夜未眠。
她谨守礼仪,先将礼数给全了,跪地请了安方坐下说话。
“今年没成想和宗亲碰上了,昨晚南漳出了那宗事……妾身在会客厅难免尴尬,便来这里给您拜个年就走。”
忠国公府算不得宗亲,但因着胡明珠的关系也算和宗亲沾点边,是以去年初一,他们是选了过午来拜年,与早上拜年的宗亲错开。
今年因着她起的晚,忠国公夫人便和宗室女眷碰了个正着。
韩攸宁道,“夫人虽说是南漳嫡母,可大家心里很清楚,她的事与你无干,夫人只管直起腰杆来。”
忠国公夫人苦笑,“话虽如此,可南漳终究是忠国公府的人,妾身只庆幸,忠国公府没有如镇国公府那般,被皇上迁怒。”
皇上没有迁怒他们,恐怕也是因着他们夫妻实在是太过委曲求全,手中又无实权翻不起什么浪花吧。
但若胡明珠再惹恼庆明帝,庆明帝在盛怒之下会不会迁怒忠国公他们,也不好说。
不过此时韩攸宁也不能这么说,只是安慰忠国公夫人,让她放宽心。
忠国公夫人愧疚道,“妾身也不知南漳能对王妃生出这么大的恨意来,如此陷害于您和七公子……今日来,除了给您拜年,还是来给您赔罪的。”
她说着,又起身要下跪,韩攸宁忙阻拦她,“我刚说南漳的事与夫人无关,你真不必往自己身上揽罪责。”
忠国公夫人颇坚持,避开她的手跪了下去,磕了头方起身。
她道,“王妃可以不计较,可妾身却不能当真推卸了责任。妾身昨晚细想此事,您对南漳一向颇好,她为何会对您敌意如此之大。后来想,除了丹阳……除了王采丹挑唆之外,恐怕还有她早就对您心生嫉恨的缘故。”
“心生嫉恨?”
韩攸宁很是疑惑,她自打认识胡明珠以来,两人便多有来往,胡明珠也乐意往她跟前凑。比起其他闺秀,胡明珠跟她算得上是亲近了。
胡明珠的性子不似王采丹,若真的心有不满,恐怕面上也能表现出来。
忠国公夫人点头,她指着韩攸宁头上戴的一整套宝石头面,“这套头面,是太后前些日子赏给您的吧?”
韩攸宁点头,“正是,夫人可是听旁人说的?”
毕竟这头面颇华贵,又是太后赏赐,女人都爱这些珠光宝气的东西,难免多有谈论。
忠国公夫人道,“是南漳有日回府,与妾身抱怨。她说太后对王妃当真是好,又不是亲儿媳妇,却待你比对她这个亲外甥女还要好。成色这么好的头面,内务府几年也得不了一套,却前前后后赏了你两回。”
韩攸宁笑,“夫人记错了吧,太后只赏了这一套。”
忠国公夫人道,“王妃有所不知,您与王爷大婚前,太后本是备了一套宝石头面给您,可恰好南漳进宫时看到了。她一向喜欢这些华贵的东西,便想据为己有。太后平日里就多骄纵她,最终拗不过她纠缠便给她了。后来南漳为您添妆,便是从那套头面里挑了一支簪子。南漳颇喜爱那套头面,平日里时常佩戴,十日里总有八日是戴着的。”
韩攸宁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她当时说那簪子的宝石来自西凉,是她特意精挑细选让内务府打造的,给我作添妆礼。”
忠国公夫人:“宝石来自西凉不假,当时内务府所得的宝石都用来作那套头面了,太后只留出两对耳钉,打算一对给南漳,一对给王采丹。后来南漳将那套头面据为己有,太后便将两对耳钉都给了王采丹。”
韩攸宁心念一动。
有一瞬的灵光一闪而过。
她再去捕捉时,却又消失无踪。
忠国公夫人继续道,“太后这回赏您的这套,虽和之前的那套同出一宗,却是更加华贵。南漳的嫉妒心之强,妾身也是深有体会,牧儿他不过是得国公爷喜爱,南漳便容不下他……”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当时南漳跟妾身抱怨时,妾身若是想到这一点,来提醒王妃您一下也好,总不至于让您和七公子受这么大的惊吓。若是让她得逞,妾身当真不敢想象后果。”
她话说完,却见晋王妃坐在那里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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