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压下心思,看着篱梦,道:“把所有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讲一遍吧,五百年前的神宗和神主,还有这幅画上面的画像为什么会是玲珑。”
陆明心有所感,这次的故事,估计会有些离谱。
但好在,有玲珑在旁边,总不至于独自面对。
“五百年前明氏不是王族,神主也不是天上那些虚无缥缈的存在,当时宿川由三个强大古老的血脉所掌握。”
篱梦面色沉静的看着二人,他的眼神中透着平静,声音缓慢有序,似乎只是在读一卷放在面前的书籍。
“分别是,元氏,篱氏,银氏。”
“王族明氏通过天祈门散播神道信仰,从深渊中抓取妖物通过秘术制造对自己唯命是从的‘神主’。
银氏精通意念之术,执掌刑罚和审判,对于宿川任何对三大血脉有不尊敬的存在都会被丢入深渊被妖物吃掉作为惩戒。
篱氏制造幻术,在宿川各地建立彼生柱链接,为神主彰显神迹,使宿川诸侯平民对三大血脉更加信服。”
“原本,一切都被掩饰的很好,三大神族血脉的统治将会延续千年,万年,直到某一日。”
“神宗进入诏都之后,不知道从何处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于是从诏都开始举兵灭杀三大神族血脉,结果……你们也看见了,元氏灭族,银氏退出海外。”
“而我篱氏,因为族人的特殊性,则是被神宗安排了一样任务赎罪,寻找他寻找终身的那个人,也就是画像上面的人。”
篱梦拿起画卷,看着没有画像的空白,轻轻一叹:“古老的承诺说,只要我们找到了那个女子,篱氏就可以恢复自由,重新回到宿川像一个普通人一般正常生活下去。”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找就是五百年……”
泛黄的画卷在其手中缓缓消散,宛若流沙一般随风飞逝。
陆明敲了敲额头,再次抬头看向那棵树,“这棵树是?”
“这棵树是神宗亲手种下的,他并不信任我篱氏,没有找到画像中的人之前,篱氏就会永远被这个参天巨树所镇压,只要离开这棵树的时间过长,我们就会快速死去,这也是宿川记载篱氏血脉没有得到延续的原因。”
“最开始的几代先祖做过尝试,纷纷生命消耗殆尽,死在了外面。”
陆明轻轻点头,这跟他想得差不多,要让人办事,肯定得有控制的办法才是,随后继续问道:“那神宗为什么会有玲珑的画像,是因为玲珑跟他要找的人很像嘛?还是什么?”
篱梦沉默,静静的看着玲珑,过了片刻微微摇头“不是像,是因为神宗要找的人就是玲珑。”
“为什么这么肯定?”
“神宗叫什么名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陆明的,一道玲珑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看着篱梦同声道:“先回答她/他的!”
君上和神主想让的对话没有让篱梦动然,他伸出双手握在轮椅的两侧靠扳上面,微微用力,额头出现一滴肉眼可见的汗珠,片刻后站了起来。
然后又坐了下去,脸上却是浮现一抹殷红,一边说道:“因为我能站起来了。”
“诅咒消失,所以来的人是对的人。”
“还有其它证明的方法嘛?”陆明问道。
“有。”篱梦停下动作,伸开右手,一道白光之后,两块晶莹剔透的碎片浮现在掌心,然后被其放下桌上。
“这是?”
“幸运女神的眼泪~”玲珑拿起其中一块在手中细细碾摩,嘴角勾出一丝微笑,感受到旁边陆明瞪大了的眼睛,她耸了耸肩,道:“某个神经病说叫的叫这个名字。”
“……某个神经病是谁?”
“你!应……就是你!”
“我怎么不记得我送过这玩意?”陆明拿起剩下的那一块碎片,放在眼前仔细打量,眸子中闪过一丝迷惑,他对这玩意,没有印象~
玲珑微微沉默,片刻后伸手把那块碎片拿到手里,拼凑成为完整的一块泪滴形状的晶石,看着篱梦问道:“……他为什么会不记得呢?”
“明明是他呀……”
玲珑轻轻呢喃,声音带了一丝哭泣时,侧脸看着陆明,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陆明被看得有些惊慌失措,再也没有心思去观察那棵树,还有篱梦,把玲珑搂在怀里,伸手拂去她的泪珠,心脏不自觉地有些抽搐。
那是彼此心跳一样的悲伤。
玲珑在他怀里拱了拱,擦净脸上泪痕,才再次抬头看着篱梦说道:“告诉我原因。”
“我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其中缘由呢,若真的知道,篱氏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五百年呢?”篱梦微微摇头,叹息一声后,俯下身子伸手活络着腿部的血液。
许久未曾走动了,他需要慢慢适应一下,才能真正的走出去,呼吸外面的空气。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玲珑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陆明摸了摸脑袋,犹豫了一会儿,把那柄佩剑拿在手上,“那个……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们在说我是神宗?”
“这剑是五百年前的我的,玲珑的画像也是五百年前我亲手画的?”
玲珑看他,糯了糯嘴唇。
篱梦则是摇头:“不是。”
玲珑抬头,目光透着不解。
陆明更是眼睛瞪大眨了又眨,他都已经在默默做心里建设,做好准备接受自己是一位强人转世的时候了,这家伙怎么又来这出?
那他跟妹子是什么情况,这完全解释不通了啊。
心里升起万千疑惑,陆明手掌微微捏起,思绪半响便是准备开始最原始的套路,拇指微微抬起剑刃还未出鞘,面前便是浮现一道白光,然后整个人晕了下去。
篱梦右手放下,看着玲珑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害你们的意思,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你觉得我会信嘛?”玲珑抓住陆明的一只手,周边缓缓升起藤蔓,旁边那一根参天巨树的枝丫微微晃动了一下,藤蔓直接消失。
“先祖的仇恨,跟我无关,我只想要自由而已。”
篱梦笑了笑,指着树根说道:“而且,你觉得这玩意在,我又能拿什么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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