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注意,兄弟二人次日一大早,便如约出现在了故安侯府。
不出二人所料:袁盎,也再一次出现在了侯府之内,看似是与申屠嘉笑谈,实际上,却分明是在等兄弟二人的到来。
齐身对申屠嘉拱手见礼,又不冷不淡的对袁盎点点头,兄弟二人便在申屠嘉身前坐下身来。
也几乎是在申屠嘉坐下身的同一时间,刘胜便开口,无比直白的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昨日,学生去过长乐宫了。”
“听皇祖母的口风,《削藩策》,怕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听到刘胜前一句话,袁盎只下意识瞪大双眼,满是期待的望向刘胜!
但在听到后面这句话之后,袁盎却是无比失望的低下头,自顾自唉声叹气起来。
——刘胜昨日去了长乐宫的事,袁盎当然知道!
若非如此,袁盎也不至于在今日,不顾冬十一月寒冷的清晨,出现在申屠嘉的故安侯府中。
只可惜······
“唉~”
“如果连公子胜都没办法,那太后那边,恐怕就没人能劝说了······”
如是想着,袁盎便似泄了气的皮球般,哭丧着脸起身,再次告辞离去。
但颇有些出乎兄弟二人意料的是:目送袁盎离开之后,申屠嘉望向刘胜的目光,却是陡然带上了些许凝重。
“公子为何要去长乐宫?”
“公子难道不知道《削藩策》这摊浑水,并非公子所能触碰的吗?!”
诶?
见申屠嘉这幅严峻的神容,语调中甚至带上了些许责备,刘彭祖、刘胜两兄弟不由齐齐一愣!
什么情况?!!
满是匪夷所思的一对视,终还是刘胜率先缓过神,满是疑惑地抬起头,略带试探的望向申屠嘉。
“丞相不必担心。”
“学生在太后面前,并没有提起《削藩策》;”
“只是学生以之前的顾虑,请求太后相助时,太后不经意间说道:关东这两年不太平,所以诸皇子封王的事,或许会往后推延两年······”
嘴上这般说着,刘胜的目光却是一刻都没从申屠嘉的面容上移开,甚至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申屠嘉脸上的神情变化。
——刘胜去劝窦太后阻止《削藩策》,难道不是申屠嘉想看到的?!
怎么可能!
要知道现如今,申屠嘉可是反对《削藩策》的朝臣百官当中,唯一没有被天子启清算的独苗!
可即便如此,申屠嘉也依旧没有退缩,至今都还保持着‘每五日揍晁错一顿’的规律生活。
嗯,每五日一次,就是每次朝议都揍······
在这种情况下,刘胜主动去长乐宫,帮申屠嘉打探窦太后的口风,申屠嘉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就算刘胜打听来的,是‘窦太后心意已决’的坏消息,申屠嘉也该像刚才的袁盎那般,失望的摇头叹息才是;
这怎么,还责怪起刘胜来了???
对于兄弟二人明写在脸上的困惑,申屠嘉却并没有太注意;
几乎是在听到刘胜那句‘太后说关东这两年不太平’的一刹那,申屠嘉便稍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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