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云裳眉梢儿的忧愁没有散去,一双柔荑在裙袖内攥的紧紧,依然有着别的心事,但一时间又羞于出口。
「你回去便是,你娘亲的用意我是明白的,不会让你为难。」
洛弈收敛了笑意,温润气质变换成一股沉冷,古井不波的眸子,澄净而透澈,洞察一切似的,又有着毋容置疑的强势。
「那……那劳烦洛大哥了。」
云裳俏脸微白,心神没由来一紧,像是被看透了所有伪装,包括娘亲那势利的心思,不由来滋生出一股羞耻与自卑,连忙欠了欠身,像逃跑般离开。
「……」
洛弈眯起了眼睛,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功利心太重,执迷云家那边的虚荣权势,可惜这一个丫头的道行与目光太浅,不如她的娘亲该断的断,该攀附的攀附。
云裳是什么心思,洛弈一眼就看得出来,无非是不想放弃云家这一层光鲜身份,所谓喜欢的诗词歌赋,只是为了在云家过得舒适,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云舞也是被她有意无意引导才经常参加诗会,实际按照云舞的跳脱性子根本不喜欢文绉绉的东西,云舞有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陪她,又或者说她是利用云舞这样影形不离的姐妹感情,抬高身价,表现出姐妹同心,好让云家把她当成真正家人,也为以后铺好道路,免得当年真相揭破,没有人为她说话。
她的短浅就是在此了,把所有赌注压在了云家上,没有想过,一旦赌输了会是如何一个后果。
至于安碧夫人的想法也是很现实,又很理智,认为云家没有孔丹芝坐镇,她们母女在云家根基不稳,没有真正依仗,更清楚孔丹芝是她们母女最大的靠山,所以安碧夫人听从了孔丹芝的意见,转投到玉琼楼这边。
洛弈才认为云裳的道行和目光,实在是稚嫩的很。
「安碧夫人,我知道你在,过来谈谈吧。」
洛弈往假山那边说了一句,缓步来到花园的凉亭处,负手而立,望向明月高照的夜空,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小觑了。
安碧夫人的意思,明显是送女儿过来培养感情,希望能够建立一段亲密关系,等十万大山的商会建成了,那么她的女儿自然有一份,可惜的是云裳这一个丫头极其不愿意,或者说看不上从商的事儿。
少顷,一阵轻盈脚步声,从洛弈身后响起。
「洛公子,云裳涉世未深,不知道世间险恶与无情,请别见怪……若是她刚才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妾身代她向你赔罪。」
安碧夫人看着面前挺拔而幽冷的背影,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刚才女儿是否怠慢,本能放低了姿态。
「安碧夫人,你抱有什么心思,我很清楚……」
洛弈转身过来,神情平淡,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颀长的身材隐隐流露着一种无可言喻的超凡气质,神态间微有俾睨之态。
他那清俊的眉目,淡然的笑容,对上安碧夫人一双不自在的美眸,话锋一转,轻笑
道:「其实我很欣赏夫人你的……你的机智敏锐,你的能力,八面玲珑,最重要是你有足够的野心、不甘于平凡。」
说到此处,安碧夫人娇躯一颤,美艳妩媚的玉容变了变,望向洛弈的目光有了不安和惊疑。
她反应极快,恭敬欠了一下身,施礼道:「洛公子,你言重了。妾身只是为了夫人分担事务,若妾身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洛公子可随时找人前来接管。」
言语之间,表示这是孔丹芝安排的事务,自己只是一个帮手,无须把事情说的那么慎重。
她揣摩不了洛弈的意思,只好以退为进。
洛弈不准备跟她玩小心机游戏,撕破了她的伪装,直言道:「玉琼楼是小事,我可以交由不夜宫那边经营。但夫人你呢?若我没有猜错,玉琼楼是你达成野心的第一步,不然不会把女儿推到我身边。」
「洛弈,你是什么意思?」
安碧夫人玉容一冷,黛眉倒竖,媚眼流露愠怒,心头却是紧张无比,身上有一丝丝冷意在弥漫。
「碧泉山庄本是你家族的产业,但你的前任夫君攀上了云家,把属于你家族的山庄霸占了,他又掌握了你们家族的命脉,所以你一直不敢向我师傅明言,尤其是我师傅现在跟云家划清了界限……」
洛弈漫不经心地道:「而且,那个家伙不能人道,只能以秘法使你怀上了云裳这个女儿,看到你有利用价值,便把你卖到了云家,充当我师傅的婢女……」
「够了!」
安碧夫人猛地娇喝了一声,美艳的脸儿变得惨白如纸,双眸满是悲愤,咬牙切齿地道:「洛弈!我自问没有得罪你!为何如此羞辱我!」
「我刚才说了,我很欣赏你,这是我的真心话,没有讽刺你的意思……其实,比起云裳,你更能吸引我,你何必舍本逐末。」
洛弈嘴上泛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灼灼,凝视面前这一个妩媚娇柔到极点的美妇。
「你——!」
安碧夫人本来惨白玉容迅速渗出来红潮,红唇紧紧抿着,又羞又恼,下意识退了一步,皓腕护在了胸前,芳心难以抑制剧烈跳动。
「看完了,告诉我答案。」
洛弈轻轻一挥,一封书信飘落在安碧夫人的面前。
「……」
安碧夫人压抑激烈的心跳,犹豫一下,有一种莫名强烈的预感,下意识伸出柔荑,接过了飘下来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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