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p>
“而我复归于一！”</p>
“便是三花聚顶的关窍了！”</p>
伴随着山神的话语，浓郁到了极限的元气和元精汇聚，化作一点灵光，而后这一点灵光也和元神汇聚，圆融无碍，落入眉心之中，自此成就根本，再也没有后天生灵精气神的区分，圆融为一，一切的过程都从容不迫。</p>
而山神这一步显而易见已经成功，唤齐无惑来，也只是彻彻底底地将修行到他这一步的路子展现一次。</p>
齐无惑将这些精气神流转变化的细节之处映入眼底。</p>
如此灿烂恢弘的场景，见过一次，几乎不可能再度忘记。</p>
怔怔失神，许久后才慢慢回过神来，欲要道谢的时候，山神一下拉着他的手臂坐下来，笑着道：“你我为友，一见如故，不必如此。”</p>
“来，喝酒。”</p>
他拿出酒来，忽而抬手一拍额头，笑道：“差点忘记，你还年少，大概没有喝过酒吧？”</p>
“来来来，这些灵液，只有酒味，不会让你醉了，也算是可以一尝。”</p>
“味道嘛，还算不错。”</p>
齐无惑感觉到了山神突破后的欣喜，也感觉到了他的离别之意，没有多说什么。</p>
山神早已经在月余前就说过，突破后就会去云游。</p>
一个时辰的闲谈。</p>
两人喝完了一坛的灵液。</p>
月光皎洁清冷，山神感慨着道：“我在此山，已经有三百年修行，本来以为会老死山中，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机缘；山神的符印放在身后石台之上，若是愿意便将其拿走，若是不愿也可以给予旁人，黄精和其余的山中灵兽，我也已有安排，你只需要安心修心便是。”</p>
齐无惑端着酒，这个时候还是身形端正，坐在青石上看着云海，道：“要走了吗？”</p>
山神大笑着道：“你我之辈，何必拘泥于小儿女事？”</p>
“难道离别的时候不应该大笑着送别我，还要哭哭啼啼的吗？！”</p>
“既已动念，已是离别。”</p>
“早就晚走，并无区别。”</p>
“不如今日今夜。”</p>
齐无惑问道：“接下来要去哪里？”</p>
山神回答：“去云游四方，见识诸多世界，也去修行。”</p>
蓝衫少年沉默了下，道：“你叫什么名字？”</p>
“名字？”</p>
“是啊，不知道名字，今日一别，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了？”</p>
山神端着一杯酒对着明月，道：</p>
“名字？我只是一只山中的老虎啊，哪里有什么人的名字呢？”</p>
“年幼的时候，也捕食山中的走兽，吃些血肉。”</p>
“若非机缘，哪里有机会修行？”</p>
他对月饮酒，长袍微动，回忆过往，笑着喝完了杯中的酒。</p>
然后随手提起酒壶和齐无惑碰杯。</p>
月色洒落下来，落在两人的身上。</p>
山神笑道一声走了，起身，袖袍垂落，一手提起枪，一手提着酒壶，就这么背对着齐无惑，摆了摆手，走出了山崖，也不曾动用法力，步步走在虚空，直到天中月下，衣衫烈烈，仰脖饮酒，那酒壶不小，竟然一口便是喝干了。</p>
他今日已不再是山神。</p>
随手将这酒壶扔下，慨然许久，忽而放声大笑：</p>
“百载红尘三尺土，今朝始得见青山！”</p>
青山是我。</p>
青山非我。</p>
“哈哈哈哈，走了！”</p>
“无惑，有朝一日，你若听闻西北天域，万象琼宇之中有猛虎咆哮，声震四野。”</p>
“那便是我了！”</p>
“此生修行。”</p>
“当为大圣！”</p>
一步踏出，云气横贯四野！</p>
齐无惑眼前已没有了山神身影，唯独月色清朗皎洁，四方云动风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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