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照在史晓峰脸上,他伸了个懒腰,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他一惊跳起来,立刻看到老喇嘛正盘腿坐在土坯房外打坐,笑道:“大师这么早就起来用功了,身体好些没有?”
绕到老喇嘛面前,史晓峰呆住了,但见他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哪里还有半分病容?
老喇嘛睁开眼微微一笑:“老衲昨日突发旧疾,若非小施主好心相救,老衲已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史晓峰客气了几句,问:“大师可是从西藏来的吗?下一程要去哪里?”
老喇嘛道:“老衲来自尼泊尔的飞龙寺,已来中国云游半年,最终目的地正是拉萨的布达拉宫。”
史晓峰肃然起敬:“尼泊尔飞龙寺?莫非是那建造于悬崖绝壁,巧夺天工的佛门圣地?”
老喇嘛展颜笑道:“不想小施主见闻如此广博,老衲佩服!”史晓峰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心想当年高中老师可是说我“不务正业,专看闲书”。
老喇嘛看了史晓峰一眼,面带忧色,犹豫道:“老衲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史晓峰已猜到老喇嘛的心意,说:“大师是不是说我眉宇间煞气上冲,不日将有大难?”
老喇嘛浑身一震,讶道:“你竟然已知晓此事!却为何全无担忧之情?”
史晓峰笑道:“生死有命,我担心又有什么用。”
老喇嘛点头道:“年轻人有这样的豁达心态实属难得。小施主宅心仁厚,老衲绝不能坐视不管!”
老喇嘛取下自己颈中的一串佛珠,给史晓峰戴上,说:“此物乃飞龙寺至宝,望小施主珍之重之,日夜佩戴,他日大难来临,此宝将赐予你第二次生命!”
史晓峰见老喇嘛说得如此郑重,低头细看,一串珠子粒粒通体黝黑,似为竹木、牛角之类的质地,唯有正中间一粒珠子色作淡黄,温润光泽,非金非玉,不知是何质地。
这粒珠子为椭圆形,比其他黑色珠子稍大,中间隐隐似有液体流动,在阳光映照下流光溢彩,晶莹剔透。
史晓峰知道必是极为贵重之物,本来不好意思接受,但事关性命,当下也不客气,躬身道谢。
老喇嘛见他收下,颇为欣慰,说:“我们就此别过,盼小施主福缘深厚,逢凶化吉!”说完依旧行起“全身顶礼”,朝着西方一步一拜而去。
史晓峰想到老喇嘛会这样一直拜到布达拉宫,对他的惊人毅力感佩不已。忽想到此地离X市不远,大师不惧万水千山,我难道不能“暴走”去X市吗?——X市刚开通了直达S市的动车,就去X市!
史晓峰说走就走,精神抖擞。他在大学时曾发下宏愿要暴走川藏线,这一次就当是热身吧。
又想到这次旅程居然如此波折,看来得让大老板多等一天了。他哪里知道,真正的“波折”还在后面,这竟然是一次充满凶险和刺激的亡命之旅!
整整5个小时,史晓峰终于走到了X市市区。以他的体力并不觉得辛苦,只是饥火难耐。他包里本有一袋面包和两瓶矿泉水,分出一半给了老喇嘛,剩下的一半早在路上就消灭光了。
忽见路边一个包子店,他立刻进去要了两笼小笼包,又买了几瓶水放在旅行包里。
片刻功夫,风卷残云将两笼包子一扫而光,又灌下半瓶水,他咂咂嘴,从未觉得小笼包这样好吃。
向包子店老板打听了火车站的位置,出门准备叫出租车,见前方一群十三、四岁,身穿统一校服的学生正在过马路,带队的老师有些眼熟。
这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一头秀发在脑后扎个马尾,身穿淡绿色的羊毛衫,配一条尺寸恰到好处的牛仔裤,脖子上系着一条质地上乘的丝巾,透出一股知性、娴雅的气质。
是她,怎么会是她?居然在这里遇上了她!
女老师也看到了他,脸上带着惊喜,快步奔过来,说:“史晓峰,是你吗?怎么来了X市也不通知我?”
果然是她,史晓峰的初恋女友池敏。
史晓峰说:“怎么通知你?一年前你突然消失,所有联系方式都断绝了,我怎么通知你?”
池敏低下头,面露惭愧之色:“晓峰,你还在怪我吗?是我对不起你,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史晓峰心里苦笑:靠,怎么说的话和周笑依一模一样?他不是个硬心肠的人,岔开话题:“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太巧了吧?”
池敏笑道:“你忘了,我本来就是X市人啊。”
史晓峰恍然大悟:“哦,是的是的,你回家乡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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