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扭了扭,摸索着抓到了石棺边上,”嗯.....嗯...”重重的喘息声,一个垂暮老人模样的家伙,坐了起来。“呃......”那家伙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呃了几声,后又掐了掐自己的喉咙,好像十分难受。
虚弱的转过头来,出乎意料的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消失的李牧,天啊,片刻的时间他竟老成了这副模样。
李牧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其实从很早他的意识就完全被天奴奴霸占了,包括刚刚的求饶,那不过是天奴奴的阴狠伎俩,石棺内摆放的是天奴奴的身体,浸泡在极其难看的浆液里(十分难看,自主想象好了)。
那陌生的声音讲的不错,天奴奴的身体以及那些浆液,木子云不必碰,就是闻上一闻也可以死很多次了,他的确救了木子云的命,这点天奴奴也没有想到,他很愤怒那声音的主人,那家伙早就该被自己玩弄死,结果却一直活到现在,几十年了,天奴奴还是拿他没办法,只能将他困在这里等死。
不过在木子云转移注意力的时刻,天奴奴还是成功逃了,又趁着木子云挥拳的时机,将李牧的身体送到了石棺内,与他的身体浸泡在了一起,短短的时间内,天奴奴几乎吸干了李牧所有的精气,这也是小世界转移的真正途径,好在天奴奴的能力已经到了李牧身上,不死僵尸的体质可以保证载体的性命不会灭亡,至于精气,吃几个‘肉块’就补回来了嘛。
这具快要腐朽的身体,意识是李牧的,这或许是天奴奴抹杀他存在前的最后时间了。
李牧扭动着身子,两只胳膊打着颤,拼了命从石棺里一头栽了出来,木子云心里一阵揪痛,抬手想扶,却被李牧急咳着回绝了。
”别碰我,有毒...”李牧的声音十分虚弱,他的脸被石子磨破,也流不出血来,万分艰难的支起了身子,紧靠着石棺,伸直了腿,正对着木子云坐着。
“李牧,是你吧。”木子云头发与火焰烧在一起,双手双脚燃着火,“你.....”木子云难过地讲不出话来。
”呵“李牧苦涩地笑了笑,却带不动脸上的褶皱,”是...是我自己的...自己的选择,我....我不..后悔,呵呵...咳咳咳咳...我...终究是...比不过你...比不过你..啊..”
“我...我没想...杀人,我..只是想...跟你们...一样,我做没...头客,得到..亡命粉,就是..我自保..自保的手段,这次..来这,咳咳..我想赌一次,我把亡命..粉吃了,就是..为了..不被发现,好...好让我...去..去找宝物..让自己...”
“我..我以为接受了..天奴奴的能力,我...我会保留自己..的意识,哪怕..哪怕是很短时间,也能..让我...在外面圆..圆一次梦,之后..趁着我有..我有..意识,我..就自尽,我..不想..不想...”
李牧歪着头,身子往下落了落,说这些话耗尽了他仅存的力气,他喘息的频率越来越少。
木子云说不出话,流着泪点头点头再点头,李牧得到的实在是太少了,而付出或许是他们之中最多的,他的心肠很好,木子云很清楚,是多么不公的现实才能逼得他走上了这条路,好恨,好怨,木子云恨自己之前在李牧面前轻视能力,漠视奋斗的结果,怨老天重复玩弄着李牧的人生。
”李...哥“木子云叹了口气,”哥,我们是兄弟...一直是,今天是,明天也是,我们...”
李牧灰暗失色的眼珠多了几丝波动,他听到了,也感受到了,但却没有力气讲话,他的意识越来越弱,对天奴奴的侵袭已经毫无反抗之力,视线变黑前,他最后一次望了望木子云的模样,记起了远处的虎子,想起了等待着自己的大姐。
呼....还是那长满酥油草的地方,羊群散成几堆,马儿在草地上奔跑,一棵大树下,微笑的少年怀抱着美丽的女孩,风轻轻吹着,带着酥油草的馨人心脾的奶香,多么怡人的画面。
可木子云的眼里只有愤怒,木子云的心里只有愤怒,木子云的燃烧着的躯体承载着的只有愤怒,天空上是大片的火烧云,映照着世界变成了红色。
“远..兮...畴...怅...”
“远...兮...畴...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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