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杨东旭才说效果要比想象中的要好。可进步却有点缓慢,因为真正的小商小贩并没有出现,也就俗称的二道贩子没有出现。农民出售东西都是自家的,很少有人收购别人家的东西卖到城里赚差价。
就连杨东旭家夏天卖的那些水产品,连公平交易都算不上,他们家虽然看似比其他家赚的多一点。但也仅仅只是因为有供销社这个渠道量大而已,要是像其他村民那样自己摆摊出售,劳动力的价值不算都会亏本。
杨东旭不是想要叫什么黑心的二道贩子出现,而是适当的引导。毕竟农民不是真正的商人,只有小商、小贩多了起来市场的流动性才能加快,因为追逐利益商人爆发出来的经济推动力是不可估量的。
可惜这个年代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就让所有的商人萌芽胎死腹中,除了个别个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的冒险之外,人们的生活虽然比以前方便自由了一些,但这个程度依然有限。
“你对新设立的特区怎么看?”周义仁沉思一下开口说道。
“我又没去特区看过,也没见过特区发展没什么看法。”杨东旭咧开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周义仁横了杨东旭一眼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有的时候周义仁会感觉眼前这个不到七岁的孩子,就好像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智者,对眼下这个时代的发展有着真知灼见。
可惜眼前这个小屁孩滑溜的像泥鳅一样,小事情格外的精明,遇到大事情就装糊涂绝不插手。
比如说他对五里镇和杨家村的事情十分上心,乐意看到杨家村和四周的村庄都过上好日子。
可要是上升到成王区他就开始遮遮掩掩了,要是上升到皖省,那就装糊涂,上升到国家直接闭口不言。为此周义仁想过各种办法,可就是无法改变杨东旭这个皮赖的性子。
麻雀不张嘴比还能掰嘴喂,可喂了之后它还给你吐出来,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它活下去?
“今天课业翻倍。”周义仁拿下老花镜用衣角擦了擦,拿过报纸看了起来不再管杨东旭,这是每次遇到杨东旭装傻他能拿出来的不多惩罚手段之一。
已经习惯的杨东旭没说什么,脸上天真的神情不变,拿过一本俄文诗集叽里呱啦舌头好像打结一样读了起来。
其实杨东旭也不想耍赖,也想做点什么。可当周义仁的目光越来越亮,和他讨论的事情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尖锐。他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表现的似乎有点过头了。
你聪明学习能力强这个好解释,你脑袋好使遇到问题可以举一反三也说的过去。可你说出的话,给出的意见竟然比市一级,省一级,甚至国家一级的领导人都要牛叉,这个就不正常了。
杨东旭虽然确定周义仁不会害自己,可其他人却不敢保证。周义仁因为学者性子总想为这个国家,为人民做点什么,突然抓住了杨东旭如获至宝他能理解。
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他必须收敛锋芒不能表现的太过突出,陈为民可不止一次跑过来专门和他交谈,而不是和周义仁交谈了。
当然杨东旭明白这个道理,周义仁自然也懂。所以他虽然心中急迫,可也只是用这种方法处罚一下杨东旭。而不是去逼迫什么,就连陈为民那边他也帮着兜回来不少事情,让陈为民看杨东旭的目光不再像是看一个妖怪。
全神贯注完成今天的课业,从周义仁屋子里出来,杨东旭就跑到打谷场上和一群小屁孩疯了起来。
这是杨东旭收敛自己锋芒的遮掩手段之一,过去的将近一年中他表现的太独了,太太乖巧了,虽然让父母倍儿有面子,也成了邻居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可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所以当学校一间教室一面墙倒了无法上课,让孩子们放假之后。杨东旭也放飞了自我,能不能找回童年的快乐先不管。
每天不调皮捣蛋的让老爸对着屁股抽几巴掌不算玩,今天不是揍了这个小屁孩一顿,就是明天带着一群小屁孩揍那个一顿。
混账的性格让他没有再成为邻居嘴里别人家的孩子,原本对他奇异表现有所注意的村民,也渐渐的骂他混账。
就连周义仁都觉得以前自己是不是太苛刻,眼前这个孩子虽然非常聪明,对很多事情观察入微而且有着敏感嗅觉,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是一个智者?因此有些事情他虽然依然会和杨东旭讨论,但不再像以前那样正襟危坐,越来越随意,也越来越多自己开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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